雁初道:“你知道這不可能。”
話音剛落,就有丫鬟遠遠地喚她:“姑娘,永恆之間有使者到了。”
來的人是嵐使者,白袍清閒,正獨自坐在廳上用茶,他見了兩人就連忙站起身作禮。雁初才與西聆君別過,對於他的到來也很意外,重新請他坐,蕭炎倒是乖乖地站到雁初身旁。
“勞動使者了,”雁初先客氣幾句,接著便問道,“不知西聆君有何吩咐?”
嵐使者沒有回答,而是看著蕭炎。
蕭炎不識趣地問:“你看我做什麼?”
嵐使者頗為尷尬,無奈之下只得朝他作禮:“弈主吩咐,要在下單獨與雁初姑娘說幾句話,還請元君暫且迴避。”
蕭炎想了想,又問:“我不迴避,你能強迫我嗎?”
嵐使者愣了下道:“在下豈敢強迫元君。”
“既然不敢,那還是讓我聽吧。”
雁初忍笑道:“蕭炎你先出去下。”
蕭炎索性倚在她的椅子扶手上,道:“你應該相信我。”
嵐使者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含笑道:“也罷,弈主命我給姑娘送草華丹來。”
潔白玉瓶,啟塞已有芳香撲鼻,草華丹,取千草精華而煉就,傳說中的續命靈藥,垂死之人得一粒便能續命十年,此丹極為稀罕,估計只永恆之間才有了。
蕭炎眨眼,彎腰在她耳畔道:“此非禮物,而是企圖啊。”
雁初沒有接藥:“西聆君好意,雁初心領,然無功不受祿,有勞嵐使者帶回去,代我說聲多謝吧。”她倒不是氣憤他包庇扶簾婉玉,他可以當著焰皇袒護她,自然也可以袒護別人,她要為秋影報仇,而扶簾婉玉是永恆之間的人,彼此都沒有理由讓步,她僅僅是不想再多欠他而已,畢竟欠了情都是要還的。
嵐使者看看狀似親密的兩人,委婉地提醒:“姑娘還是收下吧,或許用得著”
“送使者。”雁初朝蕭炎吩咐了句,出門走了。
蕭炎興致極好:“她不要,那給我?”
嵐使者不敢與他多糾纏,推脫:“草華丹乃是弈主用了無數靈草費許多功夫親手提煉而成,我實難作主,元君果真想要,待我回去問過弈主”
“狡猾啊,”蕭炎湊近他,“我要,你能阻止嗎?”
“你”
“我逗你呢。”
下人送嵐使者離開,雁初站在廊上等蕭炎,面色不太好:“你想做什麼?”
蕭炎道:“他給了我一盆不能結果的花,太狡詐了。”
“是你自己願意的,他又沒有強迫你,”雁初沉默片刻,垂眸道,“你不該激怒他,你明知道我是他的人,還故意”
“你是你自己,師父,”蕭炎道,“還是不肯跟我走?”
雁初搖頭:“沒報仇我是絕不可能走的,就算我肯,他也不會放過我們,你不怕他報復?”
蕭炎笑道:“我很有興趣看看他發怒的模樣。”
雁初道:“你這是自求毀滅。”
“毀滅嗎,”蕭炎道,“你忘記了,對我來說沒有生死,更沒有毀滅,如果有,那真是件值得慶賀之事。”
雁初低罵了句“不可理喻”,獨自進園去了。
花已謝,草盡凋,蕭蕭風聲裡滿是秋意,西聆君安坐席上與地師對弈,十步開外立有兩名使者,偶爾會上來換熱茶。
嵐使者本是匆匆至弈崖覆命,見此情景不便打擾,悄然退至一旁。
知道他有事要回稟,地師識趣地起身告辭:“擾了弈主兩日,老朽也該回五色地鄉了。”
西聆君沒有挽留,吩咐那兩名使者:“送地師。”
待地師離去,嵐使者見四周無人,這才上前將事情經過照實說了遍,又轉述了雁初的原話,見他沒有表示,便取出那枚玉瓶放到棋盤上。
西聆君看著棋盤,忽然問:“焰邪元君也在?”
嵐使者遲疑了下,答道:“是。”
西聆君抬眸看他。
嵐使者道:“屬下見他與雁初姑娘似乎頗為親近,雖說弈主與他曾有約定,但那元君性情反覆無常,未必會遵守。”
廣袖拂過,盤中黑白棋子盡數落入棋缽。
嵐使者忙垂首,不敢言語。
許久,才又聽他開口:“你先下去吧。”
雁初也為白天的事擔憂,回到房間靜坐尋思對策,沒多時外面就傳來喧鬧聲,琉羽手執長劍一路闖進楓園,丫鬟們跟在後面,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