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要忘記,但她落下的每一顆淚珠卻深深烙印他心頭。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
小團是他的妹妹,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就和親兄妹一樣親密,甚至還要更瞭解彼此也更加有默契。
但這一切統統在今晚被打破了。
“可惡,我怎麼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應該及時阻止才是,不應該讓她青澀的少女情懷在他身上無限蔓延開來,終於招致無法挽回的地步。
她還小,她還年輕,誤將崇拜一個人當作是喜歡,甚至愛,所以他更有責任要和她保持距離,並且時時開導她……但是他卻天殺的什麼都沒做!
現在該怎麼辦?
該怎麼告訴她,她真的搞錯了?她肯定是將兄妹情誼認作是男女之情了。
“對,就是這樣。”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自以為找到了一切問題的答案。“小團沒有兄弟姐妹,她是獨生女,所以很難感受到真正兄妹的感情,才會把對我的依賴當成了是對情人的喜歡。”
可憐的小團。
“所以我更應該幫助她走出這一段毫無意義的迷戀,這才是身為一個兄長該做的事。”他毅然決然作出了一個決定。
只是當他吹風吹到天亮,情緒冷靜下來地回到“一品回春院”後,卻大受震驚地發現一切都詭異地改變了——
半夏才走進七願樓,就看到小團忙碌穿梭的身影。
“你在做什麼?”
小團聞聲回過頭,對他嫣然一笑。“哦,我疊好被子呀,肚子餓死了,待會兒要和香圓去吃‘六福堂’的燒餅豆汁,你去不去?”
雖然聲音還有一絲沙啞,但是她的笑容燦若朝陽,神情俏皮,宛若昨夜的哭泣和痴心告白只是出自他的想象。
原本想要好好跟她剖析清楚,讓她從對他的迷戀裡清醒的半夏整個人呆住了。
“對了,昨晚你的床被我佔了,你是睡在哪兒啊?”她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喔,害你不能在自己的床上睡覺。”
“我……”好半晌後半夏才找回聲音,眸光茫然而迷惘地看著她。“呃,‘一品回春院’裡有的是房間,只是你……你好了嗎?沒事了嗎?”
“都好了。”她笑了起來,雙眸亮晶晶的。“我這輩子還從沒這麼好過呢。哦,對了,昨晚的雞湯燉小米粥好喝得不得了,喝了精神百倍呢,喉嚨也好了很多,應當是裡頭有放一些藥材吧,你聽我的聲音,像不像黃鶯出谷啊?”
他震驚地瞪視著她,像是還在作夢,或是昨夜那一切真的是他的夢境?
怎麼她今天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如果不是她穿著昨晚香圓替她換上的淡紅色衫子,他真的要以為連昨天她的落水都只是他的幻覺。
“半夏哥,發什麼呆呢?”她忍不住輕輕推了他一下。“我真的很餓,既然你不想去,那我跟香圓去吃早飯囉。”
“等等。”他緊張兮兮地道:“你還沒全好,我怕你在路上暈倒還是吐血什麼的,不行,我不放心,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
“我是落水,不是中毒。”她又好氣又好笑。
“我要跟你們去。”他執拗道。
她聳聳肩,“好吧,隨便。”
隨便?
不知怎地,半夏心頭掠過了一陣受忽視的不是滋味,胸口悶悶的。
“我還是要去。”他低低咆哮。
“好好好,給你去。”小團笑嘆一口氣,像是在耐心哄一個鬧彆扭的小男孩一樣。
他覺得她好像變得有一些不一樣了,可是他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裡不一樣。
就這樣驚疑又失落、忐忑難安,他跟著她們倆一路走到了“六福堂”。
秋天的氣息更加濃厚了幾分,早起喝熱豆汁的人變得更多了,“六福堂”裡裡外外都坐滿了人。
但是羅總捕頭一到,掌櫃的便親自出來接待,還硬是喬了一桌好位子給他們坐。
二樓窗邊的雅座,正好能夠看到陣陣秋風吹拂過小橋流水的景緻。
小團和香圓點了一大堆食物,兩個人嘻嘻哈哈地掰開熱呼呼的饅頭,夾入了酸菜,邊吃邊笑。
半夏看得太過專注,手中的湯匙在豆汁碗裡舀了一次又一次,卻連一丁點的豆汁都沒有舀起,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小團,不斷把空空如也的湯匙湊近嘴邊又放回碗裡。
“二哥,你在做什麼呀?”還是香圓先發現他的異狀,眨著大眼睛疑惑地望著他。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