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潔霜望著打卡鐘上的時間含恨咬牙——她的全勤獎金果然飛了。
都是黃魅不好!幹什麼把她帶到他家去呢?害她在不熟悉路況的情形下轉錯了車,一折騰,想挽救也沒辦法了。
至於搭計車是她從未考慮過的行為,但她扼腕,若稍早想到這點就好了,獎金泡湯比起計程車資可讓她心痛多了。
然,此刻說這些都於事無補。瞪著卡上的時刻,她徒然喟嘆否則能怎麼辦?她總不能擅自將時間倒轉吧?
強打起精神走進辦公室,沿途有不少同事投來詫異的目光,彷彿她今天穿錯衣服或怎麼的。
哼,她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一般人偶爾遲到算正常,甚至還有人把遲到當一天的序幕,而她——林潔霜這奉全勤為信條的人居然遲到了,且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這詭譎的情況鐵定有內幕吧?
這樣的問號清楚地寫在每個人的臉上,她想看不懂都不行。真是!他們這群人天生就這麼愛管閒事嗎?為什麼不能先管好自己?人類!
有些悻悻然地坐進自己專屬辦公桌,甫動手要開始工作,與她隔一面牆的長官似發覺她的到來,刻不容緩地召見她。
她心一沉——不會吧?連上司也有話說?
戰戰兢兢地開門進總經理室,林潔霜有點怯於面對上司的視線。
“你終於來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司徒黑魘真切地關心道。
這個秘書進公司一年多了,所有表現他心裡有數。在工作上,她認真負責。一絲不苟;但在人際關係上,她不知是不擅或不願去經營,總見她獨來獨往。在這互動的社會中,她此行徑是特立的,也因此比較吃虧,太冷漠到旁人無從發現她的好。但是,對於這樣一個女人,他反倒產生惺惺相惜之感。
二十五歲,應該是一個女人最美麗動人的時候,為何她卻渾身綴滿憂鬱的藍和淡漠的灰呢?
曾翻過她的履歷,上面只填了姓名、出生年月日和電話、地址,家庭狀況是一片空白,經歷也可能是虛構的,再加上她沒有朋友,所以她的一切都神秘得令人好奇不已。
他想或者有人真心想與她交朋友,但她實在太難以親近,不論對誰一概有禮而疏遠,連這直屬上司也不例外。他幾次試圖改變,偏偏她總無動於衷,公事公辦又完美得令人無從挑剔。
但今天她會遲到實在兒反常了;他非常篤定外頭那群人皆有同感,且已不斷髮出各種揣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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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潔霜因上司溫柔的問候愣了愣,繼而艱澀地在腦中榨“理由”——“我……我……睡過頭了。”
“哦?”司徒黑魘反睜大眼。“這太不像你會犯的錯誤。”
之所以會對她惺惺相惜,是認定他們約莫屬同一種人;只有在面對自己在乎的人時才會敞開心胸,暫拋那副令人生懼的冷麵孔。
“我……我……不小心喝了杯紅酒,而……我從不知道我不會喝。”林潔霜坦承。沒法子,她不會說謊,只好從實說明。
老天!她在結巴。
有了這項新發現,司徒黑魘意外地想大笑;倏地,他又有了另一項發現——“潔霜,你抬起頭來。”他不知不覺喚出她的名字來。
她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霍地抬頭,卻被上司那雙銳眸給牢牢定轉—司徒黑魘瞧得出神。
他的另一項發現——今天的她特別美,在卸下呆板的黑框眼鏡和放下老氣的髮髻後。
林潔霜被上司瞧得渾身不對勁,接著,她恍然意識到哪裡不對了。
除了衣服和昨天一樣外,她因匆忙出門而忘了盤頭髮,也忘記戴上她那副平光眼鏡——噢!天!這果然不像她會犯的錯,而她竟然犯了,不可原諒!
道了歉,林潔霜奪門而出,在包包內捉出那副眼鏡戴好,而頭髮只有放任它一天。大略整理好自己,她才又重新進去總經理室。
司徒黑魘始料未及地見她又戴回眼鏡,不由大皺其眉道:“為什麼?你根本沒必要戴眼鏡,不是嗎?況且,不戴也比較漂亮。”
說著,他起身走近她,伸手替她摘去——“不要!”她低叫閃過。
司徒黑魘愕然,收回手,饒富興味地問:“什麼原因讓你必須做出這種多餘的保護色?”用這種輕鬆的語氣是怕令她感到嚴肅而更不願說明。不知為何,他很想了解她。
“總經理,您多心了,根本沒什麼原因,只是我很喜歡這副眼鏡罷了。”
“是嗎?”司徒黑魘挑挑眉。“每個女人莫不費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