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飛鳥,無邊無沿,也不知有多少萬隻。
這些飛鳥正是摩雲雕及其手下驅趕而來,這些靈獸或大或小,都是一片空域的霸主,威壓散發出去,要想令獵物自己送到嘴邊自是不能,驅使其攻擊對手卻還做得到。秦易之所以不在第一面只是便將之放出來,卻是因為這些飛鳥本身並無靈智,要想將聚合起來絕非一時半刻能夠做得到的。
若以實力而論,這些飛鳥不過是些普通鳥類,但勝在數量繁多,其中也不煩肉猛禽,這時一擁而上,登時將殘存的精靈騎士圍了個水洩不通,隨後便是一陣捨生忘死的撲擊。那些精靈騎士本就久戰力衰,又有不少被這些飛鳥下了膽,哪裡還能抵抗?雖是擊殺了不少鳥類,仍是被團團圍住,喙啄爪撓,又有十多個騎士葬身在鳥海之下。
帕蘭此時卻已然沒了搏命之心——精靈族等級森嚴,她身為大長老,自認比其他人尊貴得多,性命也要精貴得多,若非如此,也不至於在被射空塔攻擊之時率先逃命。這時見身前身後,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飛鳥向自己撞來,保全手下的心思早被丟到了九霄雲外,提起樞的戰氣,在鳥海之中衝出一條路來,卻是自顧自向著精靈族駐紮之地落荒而逃。
秦易與摩雲雕遠遠看著眾精靈被鳥群圍困,饒是此計乃是他親自提出,這時也不禁感到頭皮發麻:這一群數萬只毫無靈智的飛鳥,在靈獸的威壓催逼之下早已喪失了理智,只事一個向前衝擊的念頭,其中有不少比人的巴掌還小,只要一掌就能夠拍扁,卻依舊悍不畏死地想著對手衝去。那些處在圍困之中的精靈,一個個全身上下早已找不出半塊好地方,全都是被群鳥啄傷抓傷的痕跡,一個個渾身是血,哪裡還有平日裡美貌優雅的樣子?不時有一兩個堅持不住從巨鷹上掉落之人,便是在掉落之中依舊被鳥群包圍,到得落地之時,身上大半血肉已被啄食殆盡。
秦易久經戰陣,一顆心早已磨練得堅如鐵石,只是略感震撼,旋即便恢復過來。轉頭一望,正看見帕蘭駕著巨鷹逃遁,他雖未與之交手,卻也知道有這等武技的必是精靈族的頭面人物。若是平日裡,縱然秦易再是好戰也決不敢和一個一品武士對戰,但如今身在空中,有摩雲雕相助,秦易卻並不如何忌憚,當下催動摩雲雕,從後面追了上去。
帕蘭此次出征,落了個全軍覆沒,自己僅以身免,雖說以她的地位不至於因此受到重罰,但自今而後,投閒散置是免不了的,更會不時受到一干對頭的嘲笑,心中正在懊惱,聽得後面動靜,回頭一看,不由勃然大怒,心道:“我雖是敗逃,這大風族還果然把我當做病貓了?居然派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來追我,當真是欺人太甚。”怒火攻心之下,又見自己遠離了群鳥和一眾飛行靈獸,遂調轉巨鷹——她也知道自家的坐騎不敢靠近摩雲雕,遠遠一劍劈出,只見一頭青鳥從劍尖飛出,赫然又是一記王級戰技。
秦易卻不和他較量,帕蘭剛舉起劍,他已然帶動摩雲雕向一邊飛去,那戰氣青鳥雖是速度極快,又能自動追蹤敵手,卻終是比不上摩雲雕的速度,在空中盤旋兩三圈,隨即緩緩消散。秦易見狀笑道:“精靈戰技,不過如此,似這等稀鬆平常的功夫,在我族裡卻只有三歲小孩子才用。”
帕蘭心中本就懊惱,這時聽得秦易言語輕蔑,更是怒不可遏,喝道:“你若有膽,便硬接我一招,東躲西藏算什麼本事?”說話間又是數劍揮出,她連用兩次王級戰技,一身戰氣此時只有平時的五成,這一回卻是並未使用同樣的招數,而是用上了次一等的帥級戰技,但見數團青氣自劍尖射出,在空中爆散開來,交織,當頭向著秦易罩了下來。
秦易如何會被他罩住?青氣一現,已經跑到了遠處,待到巨網落空,卻又重新回到帕蘭面前,不住用言語嘲諷譏笑。他兩世經驗,前世的華夏語言更是淵深如海,若論言語之豐富,當世只怕也無人能出其右,這一番冷嘲熱諷,當真是痛快犀利之至。
這帕蘭此刻也是心中有苦說不出。如是在平地上,便是有一百個秦易也早已被斬了,但如今身在高空,坐下巨鷹又不敢接近,普通的戰氣根本達不到對方近前,偏偏這小子又滑溜得很,每每自家戰技剛一出手便被識破,仗著坐下摩雲雕快如閃電,提前躲了開去。巨網落空之後,又試了數次,仍是未能見功。
似這等只需輕輕一下就可碾成粉碎,卻又抓不住,打不著的對手最是可恨,帕蘭聽著秦易那連綿不斷,幾乎不曾重樣的嘲諷之言,只覺腦袋邊上好似有無數鑼鼓樂器一同響起,只聽得頭痛欲裂。終於忍耐不住,一聲暴喝,駕著巨鷹,轉身便向精靈營地飛去,卻是打算避開這煩人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