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苦笑道:“端王殿下別難為奴才了,奴才只知道皇上在裡面大發雷霆,然後就讓奴才出來傳召殿下,哪裡知道是什麼事?別耽擱,趕緊走罷。”
“好。”蕭鐸剛要走,扭頭看見旁邊的鳳鸞,“我急著進宮,侍衛們都要快馬飛鞭帶走,馬車跟不上。你先在香洲別院待著,我會讓人去王府稟報一聲,再增派侍衛過來接你,自己先別亂動。”
不怪他謹慎,實在是被幾次驚嚇給嚇夠了。
鳳鸞忙道:“你去吧,我會在這兒等著侍衛們來接的,放心好了。”又道:“我自己還有二十個侍衛,香洲別院這裡也有人,沒事的,快去。”
“別出去。”蕭鐸再飛快的交待了一句,看了一眼,腳步匆匆走了。
他走了,鳳鸞也沒了吃鹿肉的興致,揮了揮手,“你們吃罷。”反正香洲別院這裡東西都是現成的,好比小一號的端王府,乾脆領著丫頭進去找地兒歇息,等著王府增派侍衛過來就回去,不用再玩兒了。
王詡跟在後面,一起進了裡面內院守著。
鳳鸞進了屋,細細回想了一下,前世的這個時候沒有出什麼大事啊,又或者……,今生和前世變化不一樣了?比如自己,以及蕭寧、穆氏、穆柔嘉、貞娘等等,其實命運和前世都不一樣了。
莫非是皇后又生事了?算算時間,之前禁足三個月的皇后,已經解禁,六宮之權雖然變成了和淑妃、德妃一起協理,也算還了一部分權給她。
不對,內宮的事,不至於讓皇帝急召蕭鐸。
鳳鸞揉了揉額頭,真是越想越亂,一團亂麻。算了,等下王府侍衛一來,自己就趕緊早點回去罷。叫了王詡,“你讓小葫蘆去外面哨探著,見了王府增派的人,就趕緊過來稟告。”
王詡欠身,“王妃放心,奴才這就讓小葫蘆去看著,不會誤了。”
鳳鸞又吩咐紅纓,“你去收拾收拾東西,等下早點走。”
******
蕭鐸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皇宮,單獨見到皇帝,急問:“父皇,出了何事?”
皇帝臉色陰沉好似下雨,將一本奏摺摔在他面前,“你自己看!”
蕭鐸揀起奏摺,一目十行飛快看完,不由大驚失色,“太子殿下竟然和巢州王私下勾結?”頓了頓,“那現在父皇的意思是……?”
皇帝像是一下子老了許多,坐在龍椅裡,臉色僵硬,“朕處處顧念父子之情,哪怕他和皇后屢次犯錯,仍舊以國本不可輕易動搖為信條,再三教導警訓他,並沒有動廢儲的念頭,他卻……”長長嘆了口氣,“罷了,朕再容忍下去,只怕連朕都要不得善終了。”
蕭鐸聞言心頭一跳,繼而……,隱隱生喜。
父皇既然把“廢儲”二字說了出來,自然就是動了念頭,要廢儲了。
巢州王是當年跟著開國皇帝一起打江山,所封的三個異姓王之一,其餘兩個都已經老死病死,兒子繼承絕望降一等為郡王,加上諸子分轄屬地,已經不成氣候了。唯獨巢州王跟開國皇帝時,年紀輕,當時不過二十出頭的,到現在才剛過花甲之年,據傳精神硬朗、身體矍鑠,大馬金刀雄風依舊不減當年。
巢州王為人有些張狂不安分,一直為朝廷忌諱,但他手握西南重兵,加上屬地所處地勢險要,朝廷的意思,只要他不扯根旗杆造反都忍了。再忍個十來年,等巢州王壽終正寢,底下諸子將爵位一分,自然也就不足為患。
可他現在居然跟太子蕭瑛勾引在一起,這就令人警醒了。
皇帝神色一肅,決斷道:“等下朕就讓人封鎖坤寧宮,你和龍禁衛大將軍分頭領兵行事,一個去東宮捉拿太子,一個去肅王府防止動亂,然後將那個忤逆不忠之人給朕帶來,朕要親手處置他!”
蕭鐸沉吟道:“五城兵馬司和左右京營也得佈置,萬一……”萬一太子要拼個魚死網破,少不得,是要有一番兵刃相見的血光了。
皇帝見他辦事沉穩,點點頭,“已經佈置了。”
蕭鐸又問了一些瑣碎細節,一一安置,都覺得沒有問題了,方才放心,然後奉旨領命出去。他在兵部任職,對龍禁衛和左右京營的人都很熟悉,一切安排順利。然後領兵圍剿東宮之前,先問道:“五城兵馬司那邊準備妥當沒有?!”
“已經妥當。”有人回道:“早在端王殿下出宮之前,就有人傳旨給五城兵馬司的張棟、趙振平等人,領兵駐守四方城門,現如今應該已經戒嚴了。”
蕭鐸點了點頭,趙振平算是自己養了多年的人了,有他在,心裡感覺更加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