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善脊背一寒,封崖翻臉之快令她心慌,而且她……也不能確定那犯人景春臨死前跟她說的對不對啊!
“薛雪。”封崖叫了一聲。
薛雪推門而入,看了她一眼,越過她走到封崖身旁。
封崖將那蓋著屍體的白布掀開,是被冰鎮了的景春,還冒著冷氣兒呢,像個冰鎮大西瓜。
“剖開他的腹部。”封崖看她一眼,“東西應該在他腹中。”
薛雪一驚訝,“啊……這可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景春還真是對自己夠狠的啊。”薛雪伸手一指,“麻煩精把我的工具箱拿來。”
呔!她還沒來就職呢,就這麼隨隨便便的用她!她懷疑麻煩精這個綽號就是薛雪這個刻薄鬼給她取的。
她忍。
她順著他指的方向拖出一個藥箱一樣的箱子,抱起來沒重的岔了氣兒,紅赤白臉的好不容易給他抱過去,剛要放地上,薛雪卻道:“抱著別動,放地上我還得彎腰拿,不方便。”
什麼玩意兒?她是苦力嗎?
想一想還真是……聖上安排她來這兒不就是為了讓這群變態折磨她嗎?
她忍著。
薛雪“啪”的將箱子挑開,表情在開箱的一瞬間嚴肅而認真,半分平日的懶洋洋都沒有。
箱子中是一排排的刀子,大的小的,寬的細的,還有彎的,樣式多的從善驚歎,總共有四層,第二層也是刀子,第三層是鑷子剪子之類的小工具,最後一層是一些她見都沒見過的小玩意。
特別專業。
薛雪利落的將袖子挽起,柔弱無骨的手指在一排排小刀子上撥過,檢出了一把銀光寒寒,又薄又窄的小刀子。
他轉身先劃開屍體的衣服,將小腹袒露,手指按了按,小刀子一下劃過腹部。
那刀快的像切豆腐一般,從善只聽到細細的聲響,沒有血,就像是一塊冷凍的肉被切開。
薛雪用手指壓著兩側一掰,那小腹翻開,切面是顏色寡淡的肉,內裡是一些黑黑紫紫的器官。
封崖看了從善一眼,“轉過頭。”
恩?
從善看的正來勁兒沒太明白他的意思,薛雪已嘲諷的一笑道:“封大人可真是關心的細緻入微,看個解剖還怕她害怕啊?怎麼不擔心我會噁心的吃不下飯呢?”
是這個意思?從善看封崖,他冷的像塊冰,半點關心的意思都沒有。
她便笑了一聲道:“多謝封大人關心,我不怕這些個。”
薛雪看她一眼,突然從那腹中掏出一團黑紫黑紫的器官舉到從善眼前。
從善被那腐臭的氣味燻的皺了皺眉。
“你既然不怕,就替我拿著。”薛雪道,笑著將器官遞到她面前。
她是看出來了,薛雪就是愛玩|弄她,個王八蛋。
“薛雪。”封崖出聲道:“快找。”
薛雪掃興的撇了撇嘴,將那團器官丟在一旁的白布上,從工具箱中取出一把鑷子,在那屍體的腹中淘來淘去的,掏了半天,越掏神情越嚴肅。
直到他幾乎要將那腹中的東西掏乾淨,他抬起頭,冷氣森森的看了從善一眼,對封崖道:“沒有,沒有那件東西。”
沒有?從善一驚,剛要探頭去看,封崖忽然快如颶風一般閃到她眼前,抬手扼住了她的喉嚨,一用力就攥的她呼吸一窒,“我警告過你,不要對我撒謊。”
從善呼吸不暢,手中的箱子“鐺”的一聲就落在了地上,她忙伸手抓住封崖的手指,拼命喘出一口氣道:“不可能……你放開我,我……”
“你認為我不會對你用刑嗎?”封崖低聲喝她。
不會,當然不會,她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自信和自負,她一直活的戰戰兢兢,處心積慮。
她抓住封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感覺到他的手指細微的鬆了鬆。
“我本打算放過你。”封崖不想看她的眼睛,總讓他狠不下心。
從善喘了一口氣,剛想說話,門被人一腳踹開。
有人在門外極其厭煩的“嘖”了一聲,低罵了一句,“自作多情的小東西。”
那聲音……是捲毛相爺……哎,讓他看到這一幕,又要每日嘲笑她了。
她扭不過頭,只聽到丁丁氣呼呼的道:“封大哥他帶了好多人來,長安不讓我動手,說會打壞傢俱!”
哎,長安又要說她帶來災禍了,從善嘆氣。
封崖皺了皺眉,對走進來的溫江雪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