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大戲起源於祭祀,古時候人們為了驅逐妖魔鬼怪,所以化彩妝,假裝天神下凡,以求平安。後來,這種行為漸漸演變成戲劇形式,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唱大戲。唱大戲前,戲班子必須做的事是祭祀白虎,傳說白虎是梨園的祖師。聽說每個進入戲班子裡的人都會向祖師爺跪拜,這是行規,從古代傳留至今。
戲曲是中華民族的傳統藝術,分好多種類,比如京劇、湘劇、粵劇、秦腔、崑曲、川劇、評劇、晉劇、黃梅戲等等,也有很多小地方的小劇種,像我們這種村裡唱大戲的,就是小地方的劇目。
只要村裡有什麼大事,比如年例什麼的,農曆七月鬼月,都會請戲班子來唱一兩臺戲,鬧鬧氣氛。人們都是戲迷。那時農村人種莊稼一年到頭,經過繁重的勞作,豐收的喜悅溢於言表,就要唱戲慶祝的。舞臺上鑼鼓一響,一片歡騰,到處充滿了喜慶歡樂的氣氛,周圍三里五鄉看戲的人就像潮水一樣湧來。
而家鄉這個風俗,也正好是給無聊的老人夜間最好的娛樂。不過只有一個很奇怪,那就是農曆七月唱大戲,臺下竟一人也沒有,這倒不像是喜歡聽大戲的老人們的作風。而為這事,我也偷偷問過奶奶,她只是告訴我別那麼調皮跑去湊熱鬧,要看也得在其他的時候,農曆七月唱戲是給鬼聽的,是為了用唱大戲吸引冤鬼抓替身。
當時,我只是含糊的點了點頭,以為是奶奶騙我來的。雖然胡爺爺也告知過我,說農曆七月唱大戲不是給活人看的,可畢竟沒親眼看過,對這事也是半信半疑的。
這不,今晚是七月最後的一晚了,村裡的戲臺上咿咿呀呀地唱著戲。因為是小村莊,夜晚又是靜的出奇,自然而然的就能聽到遠處傳來陣陣的唱戲聲。雖然不知道在唱什麼,但隨著風吹來的方向,總能聽到像是遙遠地方飄來的聲音。吃過晚飯後,我按捺不住想去看做大戲的心情,便對奶奶說無聊要去找小德玩玩。小德是我兒時的玩伴,他家也就隔著奶奶家兩條小巷而已。奶奶吩咐我不要玩得太晚。我邊應答著邊飛速的跑向村裡戲臺的方向。
遠遠的看到戲臺很簡陋,下面真的空無一人。但是卻擺滿了坐凳。戲臺旁邊還擺設著紙人。我一看這氣氛,有點不太對勁。難道真的是唱戲給鬼看的?此刻我在心裡犯了嘀咕。我不敢到戲臺中間,便在附近找了一處樹草茂盛能隱身的地方躲了起來。
不知演了幾場,最後壓柚的就是《包拯斷案》。我就看到化了白臉紅粉妝的女子跪著在上面唱了一陣,然後有個黑頭黑臉額頭上有個月牙的人咿咿呀呀唱了一番後,便抬出虎頭鍘,好像要將那個白臉奸臣處死。反正我能聽到的字樣就是欺君害民,霸佔良女,做盡了壞事,罪無可赦。我雖然看不太懂,但不得不說,他們演戲好厲害,眼波流轉,神情到位,看得我有點入迷了。
正當我看得津津有味,眼前冒出一隻螢火蟲在我眼底下拽來拽去。我用手揮了揮,揉了揉雙眼,正準備再重新投入時,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可真是魂飛魄散呀!一眨眼功夫,外面的坐凳全部坐滿了人。我看到離我最近竟然是一男一女,一樣的面無表情,雙雙的坐在板凳上。我無意中掃描小腿往下,差點嚇出魂來,滿滿的“人”從小腿往下就開始模糊,或有或無那種。突然周圍的空氣開始凝結,沒有風聲,也沒有蟲鳴,背後一陣發寒,似乎有兩隻黑洞似的眼睛,定定地盯著我,這情形似曾相識啊!就這麼一雙直勾勾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這時候我趕緊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切想象中的恐怖全都擠在我腦中,嚇的手心淌汗,腳掌頭皮發麻,全身出虛汗。
俗話說得好,禍不單行是有道理地。那一男鬼竟慢慢的轉過頭來,頭是直接轉到後背來,身子卻是一動不動的。兩隻空洞的眼裡流出鮮紅鮮紅的暗紅色液體,定格在我這邊的方向,臉色慘白無色,露出詭異般的笑容,如白紙般泛白且乾瘦的手在向我揮手,“過來啊!過來啊!”發出陰森淒涼的叫聲。這淒厲尖叫聲有著莫名激盪的回聲,一直在我耳邊徘徊的重複著,一遍又一遍的,彷彿整個身體真的會往那個方向走去。
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時不時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我整個人像被強力膠水黏在原地一樣。雙腳動彈不了啦。黏在原地的我,眼睜睜的看著那乾瘦慘白的手爪向我慢慢靠近,一點辦法都沒有,像是任人宰割的雞鴨一樣,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難道我今晚就要栽在這裡了?我拼命的忍住聲音,積壓的情緒匯聚成一團,終於忍不住,抽泣起來。
滿座的人因為我的哭聲而齊齊轉過頭來,每個“人”眼裡都噴出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