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出現了一個白點,在微薄的光線中逐漸呈現出一個弱小的身影。就如剛出生的小貓無依無靠,孤苦伶仃地縮在一個坑髒的地方,等待著死神最後的審判一樣。這裡很黑,很狹窄,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恐慌感。周邊非常的黑暗,並不是我們平時那種沒有光亮的黑暗,而是帶著強烈的壓迫感和窒息感。
幽幽的昏暗光線折射在那個躲靠在牆邊瑟瑟發抖的人身上。她披頭散髮,一頭凌亂的長髮遮蓋著看不清的容顏。她艱難地喘息著,嘴邊的涎水一直滴落到赤裸的手上,似乎在不久前她經歷了一場超乎平常的掙扎,巨大的恐懼使她消耗殆盡所有的力氣,才會讓她如此的筋疲力盡疲憊不堪。我甚至不想知道她剛才經歷過什麼,從她身上綻開的皮肉傷口上流著鮮紅的血,似乎是被一把剪刀一點一點慢慢劃過面板的痛苦。我不知那種痛苦是什麼,可我直覺告訴我,那種折磨的痛苦就叫生不如死。
可想而知,那個折磨她的人可算慘絕人寰。四面牆邊都堆放著大大小小的鐵桶,斑駁的血跡驚心怵目,隨處可見的斑駁破碎的布料灑滿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上,場面看起來如此的不堪入目。旁邊還堆放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凌亂地到處擺放著。北側的牆壁上橫掛著一條長長的藍色布簾,在昏暗的小屋裡,藍色布簾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破舊的布簾加上陳年積累的塵灰,很難讓人分辨得出它原本的面貌。四壁都是水泥鋪就而成的,看上去卻是如此的沉凝。
靠在牆邊的人一動不動,弱小的身子縮圈抱在一起,如果不是仔細看的話,會錯覺的讓人以為她也是黑暗的中的一部分。可能她早已融入到黑暗中了吧,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被黑暗吞噬掉,獻給黑暗,併入著一股哀怨直至死亡又獲重生。
到處都見到掙扎的痕跡,地上搏鬥的痕跡怎麼也掩飾不了。或許,她累了罷,所有才一動不動的。目光停留在她雙腳之上,滿是黑紅的血液從破潰的傷口處緩緩溢位,腳腕上滿是傷痕,或許是被刀一點一點割切的痕跡。腳腕上留下很深的幾道勒痕,是拖著她進來的嗎?看著滿地凌亂的血印,我似乎明白她為何不想逃跑了。逃跑有意義嗎?對於她來說,或是對於那個折磨她的人來說,逃跑……只能是無處可逃罷了。在這裡,就是人間的地獄!
她是誰?為何會在這裡?是誰那麼的“變態”折磨她?何為要折磨她?眼前血腥的一幕,幾乎是超乎我理解的異常範圍,一個接著一個的問號不停的向我腦海中直襲,波濤澎湃的心泉竟是如此的震撼。
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來了!會是誰呢?繼續折磨她是人?還是前來搭救她的人?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是後者。進來的是個高高瘦瘦戴眼鏡的中年男子,一張面無表情的平凡不過的臉龐砸入我眼中。黑衣黑髮,看起來很老實的一個人。他摸了摸額頭,冷笑的看著眼前的弱者。隨即他轉過身背對著我,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不知為何,我似乎看到一隻惡魔,一隻真正嗜血的惡魔就站在我眼前。我渾身一震,我似乎有些明白這個世界上強食弱者的生存法則了。假如人失去了理智,失去了道德的束縛,脫去了人的表皮,那,剩下來的就只有惡魔的靈魂。那將是個瘋狂的世界,到時候人與人之間剩下的也只是赤裸裸的殺戮罷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也不願再往下想。人不是在現實中死亡,就只能活在死亡的現實中。也許人在經歷了無數的恐怖和死亡之後,才能明白生命的奧秘,才會渴求平淡的生活作為幸福的期望吧!
此時,我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平時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平淡的生活。如果此時我不是透明的狀態,如果此時我也同樣被困在這坑髒的小屋中,那我的下場也會和那女孩一樣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經歷一次又一次恐怖死亡的掙扎?應該……會是那樣吧!對於惡魔來說,別人的痛苦才是他所追求的快樂。屋裡的光線搖拽不定的,反正這有什麼影響呢?昏暗的光線照不到幾尺的範圍,有燈和沒燈又有何區別?我轉過頭去,看到門居然還虛掩著。這地方應該是很偏僻吧!又或者,這根本就是沒人來的地方,要不,這男人怎麼敢忘記關門呢?
突然我感覺很冷,這裡的一切讓我覺得心寒。
“呵呵,想不到你挺耐得住的,這樣都死不了,要我誇你生命力強還是骨頭太硬死不了呢?”我正猶豫著不知進退的時候,那男子突然冷冷的開口說話了。聲音就像一把刀劍,刺穿著在場每個人的靈魂。
幾秒後,蜷縮在牆邊的女子有了些反應,起碼我看到她手輕微的顫抖了一下。我閉起眼睛,巨大的傷痛感在我心中揮之不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