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搖搖頭,“沒事便好。”垂下眼眸之際,右後方的藍色裙襬映入眼中,劉氏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兒子,最後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江寒之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劉氏身後的藍衣女子,身上穿的雖是布衣卻是簇新的,整齊鮮亮,頭上的珍珠頭花更不像是普通丫鬟能戴的起的,臉孔雖是微微低垂,可一雙眼睛卻似有所無的瞟向他,看起來害羞帶怯,江寒之心中一動,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家母親,停頓片刻後問向一旁的彤霞,“你們奶奶今日因何暈倒?”
彤霞臉上一僵,快速的掃了一眼劉氏,垂頭訥訥不語,端著涼茶路過的紅緞立刻接道,“二爺容奴婢插句話,昨日彤霞姐姐的哥哥嫂子來巒城辦差,奶奶體恤給了兩日假,彤霞姐姐也是剛剛回府。”
見紅緞說的乾脆利落,江寒之讚許的笑笑,轉眼看到彤霞和自家母親的臉色都有些不太自然,便止住了追問的心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劉氏輕輕嘆了嘆,聲音中帶著無奈與疲憊,“……既然貞兒並無大礙,我也放心了,這就走了,你叫人仔細伺候你媳婦,需要什麼便打發人去告訴你大嫂。”
劉氏頓了頓,衝身旁的藍衣女子說道,“今日二奶奶病了,你就先跟我回去吧。”一旁的藍衣女子連忙點頭,小心翼翼的扶起劉氏的胳膊往外走,江寒之見狀微微眯起眼睛,“……兒子送母親回去。”
“不必了,自己家裡哪裡還用得著送來送去的,你進屋看著你媳婦吧。”
送走劉氏,江寒之先是回了東屋,見妻子仍在昏睡,俯身輕吻了一下季貞兒的額頭,將床前的紗簾撩起掛到鉤子上,略坐了一會兒便喊了玉碗進來守著,自己邁著大步去了堂屋。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我清早出門的時候二奶奶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倒了?”江寒之端坐到上首,冷冷的看著下方立著的落霞、彤霞兩人。
“二爺,奶奶是被氣暈的,剛剛太太……”
“咳,”落霞輕咳著打斷彤霞口無遮攔的話,責怪的看了她一眼,太太是二爺的生母,又一向疼愛兩位主子,便是今日失了分寸傷了主子的心,也輪不到她們做奴婢的來告狀。
江寒之看了落霞一眼,嘴唇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絲冷冽,“怎麼?連我都不能說?”
“奴婢不敢,請二爺容奴婢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落霞連忙福了福身子。
“你說,一個字都不許隱瞞。”
“不知二爺可看到太太身後的藍衣姑娘了?”落霞問道,一雙眼睛猛然抬起,直直的盯著江寒之。
“嗯,”江寒之並不迴避落霞的目光,反而坦然的問道,“她是誰?哪兒來的?”
就穿著打扮來看,非奴非婢也不像是哪家的姑娘,他剛剛也懷疑那女人可能是長輩給他送來的妾室,只是他娘素來不是那樣沒有分寸的人,便是為他們二房的子嗣操心,有心想讓他納妾,也定會先徵得貞兒的同意,絕不會貿然的把人領來。若說是老太太,倒有可能,只是前段時間她剛剛吃了個大虧,據他推測,恢復元氣應當還需要一段時間,何況,老太太目前的心思完全在三弟和吳大表妹身上,只怕還沒功夫關注他們夫妻,那麼,那個女人究竟是哪兒來的?
“今日童家大奶奶打發人來看老太太和太太。”落霞說道。
童家大奶奶?江寒之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落霞說的是妻子的庶出姐姐季萍兒。不過,“她打發人來看老太太?”
“正是,據說隨行的還有三個女子,這藍衣女子便是其中之一。”落霞緩緩說道。
原來,今日一大早,江府門前便來了一隊人馬,守門的見是雲城童家的馬車,知道這是自家二奶奶的親姐姐的婆家,也不敢怠慢,將人迎了進門之後便要分別派人去上房和楓林苑傳話,不想那童家的兩位管事媽媽卻笑著攔了,說他們今日是特意奉了童大奶奶的命令來給江府老太太和太太請安的,不必驚動江二奶奶。
守門的小廝聽了這話暗暗驚訝,這姻親家裡來人了,自然要稟告老太太和太太的,可卻沒聽過不讓告訴正經姨奶奶的。
童家兩個媽媽笑眯眯的塞了一塊兒銀子給小廝,隨後便被老太太身邊的媽媽們接進了上房。老太太和劉氏見童家兩位媽媽不見季貞兒反倒坐到上房不走,很是奇 怪{炫;書;網},直到後來童家媽媽們將三位女子引進了上房。
“親家老太太看這三個丫頭如何?”其中一個媽媽笑著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眯起眼睛,看著下面一排立著的三個丫頭,婉約安靜的,妖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