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認祖歸宗了。
“老爺怎麼說?”她可不信她那個公爹只是白囑咐兒子兩句。
“爹說不用慌張,伺候好老太太便是。”江雲之微微皺起眉頭,今日父親的平靜讓他心中極為奇 怪{炫;書;網},“還說,若是老太爺堅持要開祠堂,也不必攔著……”
“咦?”李秀雲詫異的挑起眉,老爺會那樣大方?要知道江家的產業可是江老爺大半生的心血,起家的本錢還是老太太從孃家借的銀子。當年老太爺雖然繼承了部分祖產,可那是在太老太太過世之後,在那之前,老太爺在京都連和同僚喝酒都快付不起帳了。在這種情況下,江老爺怎麼會甘心將家產拱手相讓?
有這個疑惑的不僅是李秀雲,江寒之在聽了江老爺的話後也是驚訝萬分。
“看樣子,咱們老爺還有後手。”江寒之撩開衣襬倒在榻上,頭枕雙手笑微微的說道。
季貞兒彎腰幫他脫下鞋子,又轉身要一旁拿了溼帕子回來,“腿放到床上好好躺著。”
“你別忙了,我待會兒還得去上房值夜呢。”江寒之彎起腿搭在床沿,順手拽下襪子用帕子在腳上擦了兩下。
“時辰還早呢,先眯一會兒,等晚上洗了澡再去也不遲。”季貞兒脫鞋上塌,將頭靠在江寒之的肩頭,眯起眼睛說道。
江寒之拽過薄被蓋住兩人的身子,“這幾天辛苦你了。”
“我還好,不過就是指揮者丫頭們端茶倒水,倒是太太和大嫂忙的腳不沾地。”季貞兒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突然想起剛剛江寒之說的話,“你說老爺同意讓馮安之認祖歸宗?”
“不是同意,只是不反對。”江寒之起身支起左側的木窗,摟著季貞兒歪到大迎枕上繼續說道,“老爺說,與其讓老太爺心裡彷徨不安,鬼鬼祟祟的和馮安之一起跟著董家挖咱們自家的牆角,還不如光明正大的把事情擺到明面上。咱們江家就算內鬥,也不能讓外人耍陰謀詭計白白佔了便宜。”
“……這個馮安之和董家到底是什麼關係?”季貞兒沉吟了片刻後問道,馮安之不會平白無故的和董家合作,而老太爺就算對馮氏和她的子女有愧,也絕不會任由江家的產業流入外人手中,因此這馮安之和董家,定是有著密切的關係的。
“董家是馮安之的母舅家。”江寒之淡淡的說道。
原來那馮氏雖然出身平城大族,可家中卻早已敗落。那馮家當時窮的連下人都散了大半,卻又凡事好面子,非要撐著個高門大戶的架子。馮氏是次女,孃家是便不甚得寵,馮家又缺錢,當年太老太太便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肆無忌憚的命兒子休妻,心知就算是冤了她,只要給上幾個錢兒,馮家也絕不會有人替她出頭。
馮氏的父母已經過世,家中全由長兄長嫂當家做主。當年太老太太休棄馮氏的時候不但將她的嫁妝原封不動的送回了馮家,還另附上三千兩銀子,立時打消了正為家計犯愁的馮家大哥大嫂心中的怨氣,可偏偏這對夫妻貪了妹妹的嫁妝和補償金後卻對這個下了堂的妹妹深以為此,怕她汙了自家“高貴”的門第,影響兩個幼女將來的婚配,掩耳盜鈴似的瞞下了馮氏被休的事實,反倒對外宣稱自家姑奶奶因病過世,隨後連夜將她遠遠送到外地的莊子上,只遣了兩個馮氏的奶媽和兩個老僕跟著,並對奶媽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尋了合適的人家便就地把馮氏嫁了,並且不要再和馮家聯絡,免得她損了馮家的風門。
馮氏又羞又氣,氣丈夫無情,哭哥嫂冷血。而跟著馮氏的兩個老僕也不願意跟著一個名義上已經過世的“姑奶奶”,一路冷言冷語不說,還時不時的刺上兩句。那馮氏雖然落魄,可到底也是金尊玉貴的活了十幾歲的人,哪裡會任由兩個自家下人譏諷,一氣之下便攆了他們兩個,自己領著奶媽走走停停一個多月,在途經雲城的時候發現自己身懷有孕。奶媽有心讓馮氏母以子貴回到江家,可馮氏外表柔弱,內裡卻是極為剛烈的,她心中恨著前夫,哪裡會願意回去?可哥哥嫂嫂又是不能依靠的,也不願意聽他們的安排去遠地的莊子改嫁或是度過餘生,於是便在雲城租了一座宅子,和奶媽兩個靠著販賣繡品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馮氏容顏出眾,性子溫和討喜卻不失主見,偶然之下結識了當時董家的家主,那董老太爺甚愛馮氏,便誠心誠意的求娶馮氏做二房,並承諾將馮氏的兒子接入董家並視為親子。可馮氏卻斷然拒絕,聲稱此生絕不為妾。董老太爺當時已有正妻,他本人又是正人君子,不願強迫心愛的女子,無奈之下只能放棄,可卻暗中幫襯馮氏長達十幾年,在馮氏的兒子馮嶽山長大成人之後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