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已烤得焦黃,清香撲鼻,古錯拿了下來,撕下一支後腿給石敏,自己又撕了一隻腿,塞進嘴中大嚼起來,只覺滑膩爽口,滿嘴生津,不禁狼吞虎嚥起來。
一隻野兔吃完,意猶未盡,古錯又將那山雞取出,將那燒得乾硬的黃泥一掰開,山雞雞毛也被帶下,通體乾乾淨淨。這次石敏只吃了一小塊,就不再吃了,託著腮靜靜地看著古錯吃。
一隻山雞下肚,古錯打了一個飽嗝。
石敏忽然問道:“笑大哥,你這手燒烤巧藝是跟誰學的?”
古錯道:“一個老人,江湖人稱哭神農。”
石敏驚道:“怎會是那魔頭?”
古錯聽她稱哭神農為魔頭,心中大為不悅,道:“石姑娘未曾見過哭神農,怎知他是魔頭?”
石敏聽出他的不滿,道:“我也是聽爹爹說的,爹爹說當年哭神農喜怒無常,視人命如草芥,不知有多少江湖中的成名人物毀於他的手下。”
古錯冷冷一笑,道:“成名人物所成之名,未必就是英名,而且表面上是英明,其實質又是什麼,誰又能看清呢?就像天絕一樣,在你未發覺真相之前,誰知他會是如此可鄙可恨呢?何況,你爹當年曾參與圍攻哭神農之事,自是說哭神農的不好了。”
石敏大驚,道:“我爹也一起圍攻那哭神農嗎?”
古錯也頗感意外,看來石敏真的是不知情了,於是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地說了一遍,直聽得石敏雲裡霧裡。她哪會想到哭神農背後有那麼多的故事?更沒想到的是哭神農之死,竟也與他爹有關!
她若有所思地道:“難怪我爹自見了金陵梅寒星後,回家常長嘆短籲,定是他已在外聽說了什麼,開始懷疑十幾前的哭神農是否死得冤枉。”說到這兒,她很認真地對古錯道:“我堅信我爹是個正直的人。若當年真的圍攻了哭神農,而這哭神農真的是位俠義中人,那我爹一定是受人誘騙,而且後來定已後悔,否則天絕那狗賊也不會對我爹動殺機,畢竟,我爹武功超凡入聖,要殺他得冒很大的危 3ǔωω。cōm險。”
古錯點頭道:“或許你爹石君子當年真的為天絕所矇騙了。我相信天絕近段日子頻出殺招,決非是為了保住面子不失那麼簡單。”
“尤其是那日在‘天鉞酒樓’,‘飛天窮神’曾土說我二哥古云的招式中含有鞭法,而且是一種很高超的鞭法,我就不由想起天絕,因為普天之下,或許沒有比‘絕殺簡子鞭’更厲害的鞭法。”
“奇怪的是,以天絕之年齡輩份,本應是不可能向古云這樣的小輩傳授武學的,這其中的奧秘,暫時是難解了。”
石敏道:“今日之事,必有蹊蹺,我倒想明日去會會那個‘無尾蛟龍’,或許會有所獲。”
古錯點頭道:“我亦有此意。”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一日奔波,倦意漸漸襲來,古錯站起身來,道:“且看我鋪上兩張床。”
說罷,古錯提鉞在手,人飛縱而起,天鉞閃出,揮出一片寒光,向那頭頂松枝罩去,只見寒光閃過之處,松針紛紛揚揚飄灑下來,落了一地。片刻後,古錯躍回地上,將那些松針掃作一處,然後將那火堆移開,移至十幾步外,然後古錯把松針鋪在那剛剛燒過之處,鋪平後,人往上一躺,鬆鬆軟軟,而下面則因受了火堆烤燒,便可以由地下向上慢慢滲出熱氣來,已可維持一夜。古錯把這一張“床”讓給石敏。他等那火堆在另一處燃燒一段時間後,再次移開,如法炮製,又一張“床”完成了。
二人和衣躺下,無星無月,卻有鳥鳴蟲嘶。
古錯難以入眠,他想起了瓏瓏,想起了哭神農,想起了天絕,思潮起伏洶湧。
石敏更難以入睡,白日在水下之情形讓她心跳,身熱,臉紅。心中如倒翻了百味瓶,那滋味只有她自己曉得了。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才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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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來,天已大亮,二人就近找了一個處水潭洗嗽一番,古錯見石敏靜靜坐在巨石上,身後是如火如荼的朝霞,映得一張俏臉神采飛揚,一肩長髮披灑下來,垂成千種風流萬種柔情。一向來石敏便是一副冰若寒霜之模樣。沒料到竟也有如此柔情似水之時,直把古錯看得痴痴傻傻地道:“石姑娘……我……”支吾著停下了。
石敏抬眼望著他,道:“笑大哥,直言無妨。”雙目坦坦蕩蕩。
古錯暗叫一聲:“慚愧得很,我怎可如此胡思亂想。”不由俊臉一紅,道:“我……我們這就去找那‘無尾蛟龍’吧。”〃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