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這一聲,讓眾人心頭一緊,這是利刃刺入肉身的聲音,莫知言瞬間回過神,只見韓煜身處她剛才的地方,巍然立著,站直著身子,一動也沒有動,而趙叔的劍已刺入他的右肩,劍尖穿肩而出,顯然剛才他知道他無法帶離她,而只能上前為她擋一劍。
“韓煜!”
莫知言甩開凌霽的手,想上前,卻被凌霽再次拽住,再往後甩去,“不要添亂。”丟下一句便朝趙叔而去。
凌弘那邊也飛身朝趙叔而去,段谷天從旁迅速飛掠而來,趙叔一看眾人圍來,迅速抽劍抵擋,韓煜在他抽劍的剎那向後栽去,莫知言立馬上前扶住了他,豐佑等人護著冷輕然到了莫知言這邊,冷輕然迅速檢視韓煜傷勢,翻出袖口,輕捏銀針,迅速扎針。
“還好,傷的是右肩。”看著莫知言那緊皺的眉頭,冷輕然知道她肯定會擔心,他也只能儘量將傷勢說的輕些。
那邊趙叔雖然帶著夜雪,卻沒有一絲延緩他的招式,泛著冷光的劍身隨意抵擋之下,竟在霎那連出數招,劍光風勁十足,陰狠,霸道,劍身如藤蔓般糾纏迷離,渾厚內力驅策著劍輝在四周暴烈開來,眾人被劍氣震的都往後退了數步,忙運氣穩住身形。
“不過如此。”趙叔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唇邊隱隱浮上漠然笑意,顯然對眾人輕視的很,眾人恨的磨了牙。
此時林中風勢漸停,但天空還是黑壓壓地沉悶壓人。
那邊廂,在燕熙等侍衛的激戰下,巢黃派的教眾們已倒下不少,趙叔看此情形,心知不可多留,準備伺機遁走。
此時天空靜靜飄下一物,輕盈晶透,淡淡而下,這……是雪花,是今年的第一片雪花。
今年第一片雪花落下,落在了趙叔的眉睫上,他微顫了下眼,就在這電光火石一瞬間,眾人出手,一劍劃破夜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趙叔,其勢之猛,宛若電閃雷鳴,劍尖毫不猶豫地直指趙叔眉心。
此般變化只在一霎那,但眾人卻心有靈犀,各有出手,各有分配,凌弘伸手從趙叔手中奪過來夜雪,迅速飛離,穩穩落在一邊,但誰也沒有發現,當他接過夜雪時那微頓的手。
段谷天揮劍朝向趙叔,趙叔持劍抵擋凌霽,卻不防凌弘,被他奪了夜雪,趙叔內力深厚,抵擋段谷天的一劍用了力,而段谷天習慣左手持劍,對上趙叔的劍招時便顯得更加角度刁鑽,他手腕使力,朝趙叔持劍的手狠狠劈去。
凌霽手持長劍也只為等著將它刺入趙叔眉心,當那片雪花落下,他們三人就像是說好的一樣,每人按照自己該做的事,按部就班的做著,那片雪花影響了趙叔,凌弘救下夜雪,段谷天攻擊趙叔持劍的手,這都使他分神,而凌霽就攻擊他的眉心。
三人,三招,快得讓人反應不及。
哐噹一聲,冷器落地之聲,那是趙叔的劍,段谷天揮下了他的劍,凌霽的劍尖直直刺在趙叔的眉心中,冷清的劍身映著他赤紅的雙眼。
趙叔連想看清自己是怎麼死的都沒來的及,凌霽便抽了劍,傲然立於雪中,趙叔在他抽劍的霎那,身子先是晃了晃,接著才往後緩緩倒去。
天空的雪花漸漸下的密起來,原本暗夜的天空因有了這白色,倒顯得撥了雲霧,四周通透清明瞭許多。
見著趙叔已俯首,其他教眾立即喪失了鬥志,紛紛潰敗下來,錦衣侍衛們迅速清理戰區。
章行是個伶俐的人,不知從哪裡尋了輛馬車,駕著到了凌弘身前,下了車轅快步行到凌弘身邊,伸了雙臂準備從他手中接過夜雪。
“你再去駕一輛來,這輛先給韓公子他們。”凌弘溫和地說道,並沒有將夜雪交給章行,抱著夜雪的手也緊了緊。
段谷天看著他懷中的人,確保她沒有什麼事後,接著低頭,走去了韓煜那裡,冷輕然幾人向凌弘道了謝,便帶著韓煜先回了府。
彼時,雪開始下大。
章行沒有尋來馬車,倒是找了頂轎子來,這說明他真是個能辦事的,夜雪女孩家家,坐轎子確實更合適些。
章行又來接夜雪,凌弘的手頓了頓,接著腳步一轉自己將夜雪送進了轎子,後步出,目送著轎子緩緩離去,誰也沒有注意到凌弘盯著夜雪離去的轎子,目光亮晶晶地閃了閃。
眾人走後,只剩了凌弘和凌霽還留在了原地,凌弘伸手承接了幾片雪花,微勾了一側唇角“六弟你說這雪花有幾瓣?”
“六瓣……”凌霽即答,後又輕輕笑了笑自己“又不盡然,一瓣、兩瓣的都是有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