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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劉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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諺雲:“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意思是說有些人雖然相交已久,卻還是如同初識一般,而有些人剛剛認識,卻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

如今杜襲的心情,便是後者。

劉景所表現出的思想、見識、談吐等方面,一點也不像一個少年,杜襲和他交談,就彷彿是在和同輩才俊交流。

這一聊,便忘記了時間,幸虧有認識的人經過,出言提醒,杜襲這才想起宴席時間將近,為了不失約,只好和劉景作別,並約定改日再來拜訪,顯然心裡已經認定劉景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

杜襲出自人文薈萃的潁川郡,家族世吏兩千石,眼光極高,南來長沙超過一年,能得他另眼看待的,不過桓階、劉蟠寥寥幾人而已。

杜襲坐在車中,仔細回味著劉景所作的《勸農》,直到現在,他依然覺得匪夷所思,只能感嘆似劉景、王粲之輩,真乃天授之才,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培養出來的。

犢車緩緩駛入劉氏塢,來到劉蟠家門前,杜襲命車伕登門投刺,劉家監奴早就得到主人口信,直接引領杜襲入門。

在劉家監奴的帶領下,杜襲穿過重重院落,走進一間明亮寬敞的廳堂,此時堂中已經坐著十餘人,歡聲笑語不斷。

劉蟠今年三十四歲,身量中等,面容儒雅,有一把精緻美麗的鬍鬚,今日休沐歸來,他脫去高冠、吏服,換上綸巾、褒衣,大袖披垂,更添了幾分儒雅氣質。

見杜襲到來,劉蟠起身相迎道:“杜君光臨鄙廬,在下未能及時出門迎接,失禮了,恕罪恕罪。”

堂中其他人亦紛紛起身,同杜襲見禮。

杜襲一一還禮,開口問道:“路上耽擱了一會,不知在下遲到沒有?”

劉蟠笑道:“杜君來的正是時候。”

杜襲點了點頭,被堂內侍從引向劉蟠下首,他出身潁川名門,亦為潁川名士,就連荊州牧劉表也不能使其屈服,乃是長沙士族仰慕的物件,因此他坐到劉蟠下首之位,沒人有疑議。

適才路上提醒杜襲的人出言道:“在下來時,曾看到杜君與一位少年在道邊暢聊。”

劉蟠等人不禁好奇問道:“哦?不知那少年有何出奇之處?”

杜襲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說道:“在下今日偶然看到一首詩,名曰《勸農》,心裡十分喜愛,想要同諸君分享,在下且為諸君試吟之。”

繼而以洛陽正音吟道:“悠悠上古,厥初生民。傲然自足,抱朴含真。智巧既萌,資待靡因。誰其贍之,實賴哲人。”

正所謂“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劉蟠作為長沙名士,今日宴請者皆為飽學之士,很快就將厥初生民、抱朴、哲人三處典故道出,並且又有了新的發現,智巧,出自於《韓非子·揚權》:“聖人之道,去智與巧,智巧不去,難以為常。”

一首《勸農》詩幾乎是字字珠璣,在座眾人將每一段、每一句都做了解讀,越發感到此詩作者淵博如海的學識,內心欽佩不已。

劉蟠回味良久,問杜襲道:“杜君,此詩是哪位高人所作?”

杜襲聞言哈哈大笑道:“劉掾君又何必捨近求遠來問我?”

劉蟠一頭霧水,“莫非是我認識之人?”

“此詩作者,正是在下先前路上偶遇的少年,劉掾君的族弟,劉景劉仲達。”

劉蟠不由“啊”了一聲,一臉震驚之色,急問道:“此話當真?”

杜襲笑道:“這豈能有假。”

“不可能。”縱然是杜襲親口所說,眾人仍然無法相信,一個少年,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大氣磅礴、才學驚人的詩來。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劉蟠沉吟一聲道:“說來此子乃是劉遠劉伯明之弟。”

堂下眾人驚訝道:“啊,原來他是劉伯明之弟。”

劉遠既得功曹桓階的信任,又是五官掾劉蟠的族弟,自身也有傑出的才能,可以說前途不可無量,事實上在他去世之前,長沙太守張羨就有意讓他出任自己的主簿。

主薄是太守的心腹近臣,從設立以來,地位不斷提高,如今已經能夠和功曹、五官掾、督郵等郡中大吏並駕齊驅。

劉蟠又繼續說道:“此子兩年前遊學襄陽,拜在五經從事宋忠宋仲子門下。”

“宋仲子海內大儒,精於諸子百家之言,這首詩說不定是宋仲子所作。”有人這般猜測,並且得到了不少人的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