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她這樣的小女生看得透的,他的一切一切,藏得太深太深了。
以後的婚姻生活,會是什麼樣的呢?
“夫人,別緊張,再過一會就到古堡了。”身邊坐著的那兩位伴娘打扮的金髮碧眼氣質高雅的英國女人,也瞧出了她的不安與緊張,出聲安撫她。
江心朵努力地擠出微笑,“謝謝。”
當車子抵達那座十七世紀的古堡大門口時,已經有大批媒體記者守候,被身穿著紅色制服的衛兵隔離在人牆之後,清出寬敞的道路讓搭載新娘的禮車快速通行,顯現出這是一場轟動國內外的世紀婚禮。
當她從車子裡出來時,所有人都毫不掩飾自己地驚歎於眼前東方新娘不可思議的美麗與優雅。
可是,讓江心朵惶然不安的是,她在那兩個伴娘的攙扶之下步下禮車時,沒有看到範仲南。
眾目睽睽之下,她不知道她的新郎在哪裡,一直到身邊的伴娘指向那站在神父面前,高材高挑,穿著散發著尊貴與不凡的白色禮服的男子時,她惶然的心才回歸原位。
原來,他在這裡。
在完完全全陌生的地方,在那麼多陌生的面孔中,只有他是熟悉的。
可是,再熟悉,他們卻仍然還是陌生人。
她站在紅地毯的一頭,望著那頭那修長的背影,微微側身的他,五官線條深邃,雖然穿著優雅高貴的禮服,但整個人散發的氣勢中有股讓人無法逼視的凌厲。
身邊的伴娘在她耳邊示意她可以舉步了,可是,她卻對那個背影有些望而怯步。
“夫人,可以走了。”
當耳邊再度傳來那個略微催促的聲音時,江心朵只能鼓足勇氣,一步步朝他走去。
儀式在神父的主持下進行,當戴著薄紗手套的纖手伸進他的掌心,他握住,一大一小,纖細與堅實,雪白與黝黑,緊緊地握在一起。
她抬眸,他低頭,隔著一層白紗,在目光交會的片刻,難以分辨究竟是誰被誰囚禁。
當那個精緻的鑽戒套進她的手指那一刻,不知不覺間已將兩人牢牢繫住。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真的嗎?
一顆不預期的眼淚竟然悄然滑落,滑落到他的手背。
從這一刻開始,註定這一生,他們都要糾纏在一起。
所以,她哭什麼?只是,不管她為何流淚,千千萬萬的理由中單獨少了喜悅這一項。
江心朵,如果跟我結婚真的那麼勉強,你又何必,總是一次又一次地主動出現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讓我,真正狠不下心來拒絕。
同一款式的結婚戒指套上兩個人的手上,禮成,他掀開她的白紗,凝視他的黑眸讓她瞧見了裡面閃爍著冷澈的光芒。
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很冷冽,她雖然穿著厚重的禮服,但感覺被他犀利的目光一眼看穿,全身彷彿被扒光一絲不掛地暴露於他眼前。
這樣的眼神,讓她竟慌亂得想找個地方掩蔽。
但她根本無處可躲,因為,他的吻落了下來,不是嘴唇,只是臉頰。
據說,吻,是相愛的戀人的靈魂在唇上相遇,是一對愛人兩個靈魂的相會。
而他們之間,只是——
一對利益交換的夫妻。
江心朵笑了,卻笑得好脆弱。
儀式結束之後,在古堡的草坪上舉行酒會。
來參加婚禮的都是政商名流,但是範仲南卻只是帶著她去見了他那位明明已經七十多歲,看起來卻仍然精神十足的爺爺範仁敬。
那位滿頭白髮的英籍華裔對她很客氣,卻又帶著幾分疏離。而範仲南在他面前,連一聲稱呼也沒有。
甚至,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帶著江心朵在他面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扯著她的手離開。
連江心朵這個陌生人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簡直是冷到極限,她一直以為,她與父親還有家裡那些所謂的家人的關係已經夠冷,沒想到……
這就叫作天外有人吧?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給這個喜慶的日子更是增添了幾分喜氣。
江心朵跟在範仲南身邊,跟幾位看起來位高權重的男士敬了酒,他就讓兩位伴娘陪著她在休息區坐著。
她不擅長跟自己不熟的人聊天,所以,兩位伴娘都是自己說話,不久之後,她們兩個起身去拿酒。
江心朵站起來,一雙朦朧的大眼望著前方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她的丈夫,他在眾人中間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