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屋內的十幾個地爐中便升起了火,這一隻白虎體型龐大,十幾口鼎中被塞的滿滿的。
而白蘇這一間有兩個地爐,十二在一旁煮肉,而媯芷也佔了一隻爐,在那裡煮虎膽,她邊看著火,邊從袖中掏出六七隻黑褐色的小陶瓶,每放一種,鼎中便“刺啦”一聲,隨之冒出幾縷青煙。
白蘇心驚膽戰的看著她,裹著大氅緩緩的往十二身邊湊。
“把這個喝掉。”驀地,媯芷冷冽的聲音響在身後。
白蘇躡手躡腳的動作一頓,訕笑著轉頭看向她手中的東西,褐色的陶碗中盛著一種墨綠色的東西,還不停的冒著泡泡。
“這個東西。。。。。。”真的能吃嗎?
白蘇看了一眼媯芷冰冷的表情,顫巍巍的接過陶碗,做最後的掙扎,“真的非喝不可嗎?”
“你說呢,若不是為了這碗東西,我用的著跑百里路去尋這麼一隻大虎嗎”媯芷冷冷道。
原來媯芷這些日一直倒騰,便就是為了這東西啊,白蘇心中感動,看著這碗綠油油的東西也順眼多了,而且媯芷也不會害她,索性心一橫,閉眼就灌了下去。
明明是熱熱的東西,可是入口之後,有感覺很清涼。
一眾劍客幾日沒見肉,而且也清楚以後幾個月很難再吃到,紛紛大快朵頤起來。
倨拿了幾塊肉,分與幾名遊俠兒。
眾人吃的正酣,行館的門一開,隨著狂風暴雪的襲入,一個頭戴斗笠,身著鴉青色大袍的高大身影出現在門口,霎時間,風雪便被擋在門外,屋內火光跳躍,他背後是無邊無際的黑夜,這個人便宛如一座山,隔開光明與黑暗。
他兩步踏進來,抖落一身的雪,也不摘下斗笠,便大步朝內走來,鴉青色的大袍在火光中泛著盈綠色的光,攜帶著寒涼的的空氣,渾身上下散發一種危險的氣息。
眾劍客立刻停下進食,手上握緊佩劍,全身戒備。
那人抽出佩劍,嘭的一聲插入面前的木地板中,劍身陡然沒進去三分之一,切口整齊,可見這把劍的鋒利,和使劍之人的武功高強。
“誰殺了我的白虎”低沉粗獷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殺氣,頓時充斥了整座行館。
此話一出,屋內的氣氛更加緊繃了,一片靜謐之中,鼎裡咕嘟嘟的聲音顯得越發清晰,那人看了一眼鼎中的肉食,殺氣頓時爆破一般,直擊每個人的心臟。
“是誰”他聲音如千年寒冰,斗笠下的目光有如實質,即便看不見他的眼睛,也能感受到刀鋒一般的劃過面板。
白蘇手中的空碗,頓時如燙手的山芋,在這種窒息緊繃的情形下,丟也不是,拿著又太危險。
“是我。”媯芷起身轉向他。
那人微微一怔,“大巫?”說罷,又仔細打量媯芷幾眼,似是驚異,又似是疑惑的道,“竟是一名巫首”
他這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頓時被驚住,他們只以為這不過是名普通的巫者,卻原來是巫首,而這世上年齡相仿的巫首,只有雍國的皇巫。
那人冷冷一笑,“連皇巫都棄了劉氏,想來雍國也不長久了。”
這般譏諷的話語,成功激起了劍客們怒火,可是婆七對他們約束甚為嚴格,沒有頭領的示意,他們是不能私自行動的,所以一個個渾身的肌肉都繃的緊緊的,恨不能立刻撲上去拼個你死我活。
可是幾名遊俠卻不受約束,當下有兩名倏地站起來,揮劍直指他,“兀那漢子,大放厥詞辱我大雍,出劍吧”
那人低低一笑,也不理會他們,轉向白蘇,向前走了幾步,他這一動,劍客們立刻擋住去路,倨長劍橫在他面前,“閣下請止步”
白蘇心知,這人定不是普通的劍客,他如此做來,不過是為了試探誰是這群劍客的主。
“請這位壯士近前說話。”白蘇也不再藏掖,主動開口道。
倨揮手令劍客讓開一條道路,那人徑直走上前去,在白蘇和媯芷的對面盤膝坐下,伸手取掉頭上的斗笠,仔細打量白蘇。
與此同時,白蘇也看清了這人的全貌,墨髮凌亂,懸膽鼻,眼窩深邃,再加上內雙,顯得眼神有如深淵,令人有種看不清他相貌的錯覺。然而整體看來,也是個極有氣度的男人。
“閣下如何稱呼?”白蘇問道。
那人眼窩幽深之中,隱隱能看見星眸明亮,薄唇微啟,吐出兩個字,“趙膺。”
“在下納蘭素。”白蘇見他這般形容,便知道此人並不好相與,與他說話的措辭十分注意,“我等不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