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邁出這一步,聯投已經在嘗試擺脫G省和北陽了。聽榮飛的話音,與榮氏合資已經基本甩開了北陽是不是自己真的傷害了他?
“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有點。對於作為市委書記的你很失望。記得我們曾經有過的長談吧?那些都是我的心裡話。你不能把與我的友誼帶到你的工作中了,我也不能。”
“對北陽的投資環境是不是有些看法?”
“這兩年對北新的投入大一些,其實聯投的產業主要集中在省裡。沒有比較,我也不好說什麼。其實我可以做到在G省一路綠燈的,畢竟官員們不都像你一樣。當初我對胡友榮搖搖橄欖枝,胡友榮未必會拿恆運做寶貝。”
“是啊,你有做人的底線。”
“我努力做個好人,但好人和好領導不是一回事。對待朋友家人也和對待部下不能一個標準。我父親做了很多傷害我的事,但我能怎麼辦呢?他還是我的父親,這層關係永遠不能改變。如果是部下,我會毫不猶豫地開除掉。”
“這個比方有點意思。”程恪自己給杯子續上水,“你的批評我接受了。說實話,財政緊張是事實,以後很長時間都會緊張。但二個億還是擠得出來的,不過是擠掉一些改上的專案嘛。今年環城路要上馬,市內的交通也要改造。不免就打起你的主意了。但你沒有完全理解的是,我將你拉進來,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
“你說的好人好領導確實不是一回事。不過,你的思路還是窄了,你的性格也有問題。說白點,你更適宜做一個自由職業者,在某一個領域展現你的才華。不必看別人的臉色。但做到如今這一步就由不得你了。自古就有官*商*勾*結一說,當然,夠得上與官聯絡的不是一般的小商小販了。聯投發展到如今,很難說其中沒有鑽政策空子的因素,否則你就不會設那個經濟研究室了。有時我想,為什麼在一些領域展現了卓越才華的你在另一些地方就近乎白痴呢?以聯投如今的規模和地位,在省裡你見誰見不著呢?與建斌書記迄今為止的幾次見面中,哪次是你主動的呢?齊省長來了幾個月了,他是主管全省經濟的人,難道你們彼此間就沒有共同探討的話題?剛才你說了,好人和好官不是一回事。對頭,完全對頭。但你在聯投就是官,你這個董事長就是最大的官,要為聯投的發展負責任。只要聯投在國內,能避免與政府的關係?你能將聯投搬至國外或者你願意將聯投搬至國外?”
榮飛無語。
“好在聯投一直自我修復著與政府的關係,對開發區的投資,你的基金會,堵上了很多人的嘴,起到了你意想不到的效果。”程恪看著榮飛辦公桌背後的一副字,那是榮飛手書的張志和的《漁歌子》,程恪認識榮飛的字,“‘斜風細雨不須歸’。這或許是你真正的志向。但人在社會,很多時候是身不由己的。就像我,別人看起來很是風光,這座五百人人口城市的最高管理者,你以為我能在這塊土地上隨心所欲嗎?”
榮飛依然無語。
“你在很多時候表現出一種同齡人所沒有的大度和成熟,尤其是在私德上令我讚佩。我跟偉業說,換做自己,在那個年齡,擁有如此的財富,絕對做不到如你一般的淡薄。風氣逐漸開放,你也算是北陽的名人了,至今沒有任何你的負面報道。這也堵塞了一批看聯投不順眼的人的嘴。在某種意義上,聯投就是你,你就是聯投。這方面你做的非常好,換做我,絕不會比你更好。但你一直有一種可愛又可笑的天真,和你的成熟構成了你複雜性格的兩個極端,就像一枚硬幣的兩個面。我沒有聽過你對外國政治制度的讚美,或許心裡想過,但沒有說。我歷來認為,資本主義所謂的民主制度,絕不如他們自我吹噓的那樣完美無瑕。我們存在的許多問題,他們一樣存在。
“有人說政治是最骯髒的,政治家從事的是最骯髒的職業。其實政治家是最現實最無奈的一群人,在理想和現實中一直做著無奈的妥協。而且,事物從來沒有直線前進的,政府對民企的認識如此,你對政府的認識也如此。聯投誕生於這塊土壤,它就與現實血脈相連,聯投必須也只能按照體制所允許的路子前進,我不能為聯投制定任何的特殊政策。雖然你沒有提過。”
“謝謝你,程伯伯。是我想簡單了。”榮飛道。
“所以,跟榮氏帶有戰略合作的方案設想,要跟省委彙報,或許要驚動國務院一級了。”
“我會向李書記彙報的。”
“齊省長那裡最好也走一走。這個春節他和王林一樣,沒有回家。”
“好吧。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