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也該出來了。我們不能太自私。當初處理這件事太魯莽了。這個女人,我要見一見。”
“你糊塗啊。見她幹什麼孩子說了,她不願跟她走。”
“她還是個孩子那邊畢竟是她的生身父母,血緣之情豈是那樣能割捨的?你不能總想著自己”
榮飛的態度讓邢芳感到驚恐。養只貓還會產生感情,何況是人?邢芳不能想象沒有甜甜的日子,“我不准你將甜甜還回去她是我女兒”
“我也沒說要還回去。甜甜是人,不是物品。你的用詞不當。”榮飛笑了,“我是說要面對這個問題。甜甜多一個關心她的人有什麼不好?”
“關心?關心個屁”邢芳難得地說了句髒話,“有她那樣做母親的嗎?看看孩子的眼睛我真不知道孩子將來會不會受影響都說兩隻眼睛是有關聯的。這個假期我還要帶她去檢查呢。”
“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榮飛再次笑笑,“我倆應當統一認識,應當以甜甜為中心考慮問題。不要以自己為中心。現在不處理好,即使甜甜現在不懂,將來也會惦記其生母的。你信不信?我相信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邢芳承認榮飛說的是對的。“那我也去。”
“不必。我會處理好,你要相信我。”
王海娟出獄已經一半個月了。初步安頓了自己的生活後,就開始找甜甜。公婆是知道甜甜的近況的,孩子的爺爺隔段時間總會見見甜甜。或者到榮家,或者去學校門口。公公去監獄探望她時總會講到甜甜,他的描述讓她放了心,也擔起心。將其夫婦送進監獄並收養了甜甜的榮家過於強勢了,她要回孩子的願望幾近泡影。
在獄中她極為悔恨。只有這個親生女兒,不惦記不擔心是不可能的,據說女兒的左眼完全失明瞭,這讓她悔恨不已。恨丈夫不知輕重,恨自己沒有攔住脾氣暴躁的丈夫,恨自己不懂得愛孩子,總是因為一些小事發脾氣。恨自己與恨丈夫是一方面,對打橫炮將自己及丈夫送進監獄的那傢伙更是恨之入骨。王海娟想,打女兒肯定是不對的,但他管的也太狠了吧,起訴,將夫婦倆全送進大牢,然後再霸佔了自己的女兒。雖然公公肯定地說,甜甜在榮家過的很好,榮家真將甜甜當成了他家的孩子了。曾費很大勁給甜甜看眼睛,送甜甜上學,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常見榮家人開車在校門口接甜甜。
但這些都不能完全消除自己的恨意。
出獄後的王海娟生活暫時無憂,一小筆存款一直被公爹保管著,出獄後便還了她,她的蝸居在新華街改造中被拆除了,但分給了她們一套66平的樓房,目前被小叔住著,因為當時房款的差價是小叔補交的,她出來暫時住在公婆家裡,小叔兩口子已經承諾儘快搬出來將房子還給她。如果擱在過去,她一定會因為房子的事大吵大叫,但五年的大獄生涯讓她的性子改了不少。丈夫正常的情況下還要住二年,房子到時候再騰也可以。反正她現在也沒有錢給小叔。
她最關心的當然是女兒。出獄的第一天就拒絕公爹要陪她去的要求自己跑到甜甜的學校門口找孩子,但熙熙攘攘的下學學生中根本看不到女兒的影子。她忽然想到甜甜已經是十二歲的大女孩了,再不是那個七歲多的瘦弱女兒了。
第二天還是沒有看見甜甜。第三天她改了辦法,守在榮家門口,中午時分她看見一個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女孩蹦跳著跑進那套深宅大院。
那肯定是她的女兒。現在卻成為了榮家的一員。震驚之餘竟然沒有喊住那個孩子。她不敢走進榮府,忍著飢餓一直等到下午,因為她知道女兒下午還會去學校。
終於近距離看到了甜甜。五年的時光,甜甜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如果走在大街上她甚至不敢相認了。那隻眼珠不會動的左眼證明了孩子的身份。喊住甜甜,王海娟放聲大哭。
甜甜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雖然在榮家生活的很幸福,但孩子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父母,尤其是媽媽。血濃於水,越來越懂事的甜甜越來越思念父母,也越來越痛恨父母,身上的傷疤早已痊癒,但眼睛永遠不能復明了。同學們私下叫她獨眼龍,讓她極為傷心。小時候不懂得一隻眼睛失明的意義,現在基本懂了,她將失去很多與別人公平競爭的機會,她甚至不能上大學了。
這都是自己的生身父母所賜。
看到神色憔悴痛哭失聲的母親,甜甜也哭了。當母親問她願不願意跟她走,她卻堅定地拒絕了。
然後王海娟便到校門口“截”她,非要找她一起吃頓飯,沒辦法,她只能將實情告訴養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