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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即使擁有一份神奇的記憶,在很多事情上還是無能為力。榮飛第一次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第八十二節林漢去世

一晃到了六月。天氣已經極熱了。北陽就是這樣,冬天滴水成冰,夏天又如同火爐一般。辦公室連電扇也沒有,榮飛消暑的法子便是不停地用溼毛巾搽臉。一個下午要換四五盆水。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王林打了電話來,說工學院林書記突發心臟病去世了。他準備回校,問榮飛去不去?

“林書記去世了?”榮飛吃了一驚。自離開母校,二年裡榮飛再沒有踏進校門,倒不是真的忙的連回校一趟的時間也沒有了,只是沒有一個讓他回校的足夠的理由。“當然去,你來接我怎麼樣?”“好,你等著。”

王林的座駕也是桑塔納。他叫榮飛和他坐到後排。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都在想著林漢書記。

那是個古板的老頭,也是個很有人情味的老頭。榮飛坐在王林的車裡,腦子裡清晰地閃現畢業宴會上林書記和他喝酒的場景。說過回校看老頭的,可惜匆匆二年,已是陰陽相隔。

林書記家裡擠滿了弔唁的人,其中有榮飛的老師,曾經抓榮飛作弊後來又與榮飛成為忘年交的鞏漢祥老師也在場,看到榮飛,沉著臉跟他點點頭,也沒說話。因為天熱,遺體已經送至有製冷裝置的殯儀館。林書記的老伴不在,接待眾人的是穿著孝衣的長子,年齡已經四十開外了。他認識王林,卻不認識榮飛。王林介紹說是林老的學生,林書記的兒子也就沒有在意。父親的學生成千上萬,哪裡能記得清楚?榮飛在懸在客廳的逝者的遺像前恭敬地鞠了三個躬,看看另一間屋子似乎是禮房,便踱過去隨禮,誰知屋裡都是些正在抹眼淚的女眷。榮飛悄悄問王林,王林也納悶。按照風俗是要設禮房的,王林便問正在用毛筆寫輓聯的鞏漢祥,鞏老師說林書記遺言不收一分禮金,子女們不敢違背。鞏老師嘆氣,“真是好人,好官。可惜天不長眼呀。”算算林書記只有六十三歲,真是令人扼腕。

屋裡的氣氛很凝重。夢境裡榮飛參加過很多喪禮,許多喪禮上人們有說有笑的,沒有幾分哀傷的念頭。甚至喪禮中還有講笑話的。但此刻的林書記家有一種肅穆,一種莊嚴。所有來弔唁慰問的人都是嚴肅的,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絕無一絲的輕佻。這正是林書記為人的表現,或許可以笑他古板不趕時尚,但決沒有人敢笑他的人格。這位參加過解放戰爭的離休老頭在知識分子扎堆的工學院享有崇高的威信。王林念及當初林書記對他的維護和照佛,在遺像前流下幾行熱淚。他現在已是市裡分管教育的領導,他的出現當然備受關注,這樣的舉動自然成為了新聞。

不收禮金,只能是送花圈了。林書記是正廳職的離休老幹部,市裡有關部門對林老的葬禮有具體的安排,榮飛能做的也就是送個花圈了。世上總有這樣一些人,用金錢感謝或者慰問是對他們的褻瀆,林老的家人對榮飛不熟,只將他當成林老的學生,事實上他就是個普通的學生。

來的比較倉促,在林家也沒什麼事,呆到天黑后王林和榮飛便離開了。車上王林不住的嘆氣,榮飛便問他,“能不能像林書記那樣過一生?”王林沉默半晌,說了句,“難。”“這是實話。時代在快速的變化。不需要都像林書記那代人的大多數一樣簡樸一生。看到關於描寫主席生活的回憶錄和文章,我也很是感慨。那代人都是從艱難的戰爭環境下走出來的,吃苦精神不是我們所能比擬的。現在再按照主席他們的標準要求幹部怕是做不到了,也沒必要。但錢財和享受都有個度,超過這個度就有問題。”王林哈哈笑道,“聽你的話倒像是我岳父在教訓我。真不知道你的年齡究竟是多大。你說的主席的回憶文章什麼的,在哪兒?”榮飛鬱悶道,“書攤上就有啊。”其實他都是在網上看的,或許現在還沒有那些文章?想到網際網路,榮飛問道,“市裡有沒有網際網路的介面?就是?”這才八六年,網際網路這個詞對於大多數人還很陌生。“沒有聽說啊。對了,我聽隆月說過,中國科學院有國際網際網路的介面,搞成了沒有不知道。她弟弟在科學院。”榮飛一直不曉得王林的岳丈究竟是幹什麼的,此時順便問道,“估計你老岳父也是**那輩人裡的一員吧?”王林笑笑,“他是55授銜的少將。級別不算很高,恢復工作後才是個副部長。在高官扎堆的北京真不算什麼。”“哦,想起陶鑄的一句話,傳言,當不得真。說66年陶鑄從廣州調北京,感慨道,‘在廣州是個西瓜,到北京成了芝麻。’此話傳到主席耳中,主席說,‘芝麻西瓜都是好東西,都應該要。’林書記55年授銜少校,令岳可比他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