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驚訝過後,大家反而覺得理所當然:“這也是自然的吧,正是老實人才做得出這樣出乎意料的事情來。不然一般強勢的,早就與夫主掰扯過了,哪裡等到這時候才有這一手讓人吃驚。”
之後又有幾樁意料之外的出來,玉樓忍不住問寶茹:“上一回你是猜中了董清兒能選中花仙,這一回你有沒有什麼猜測?我如今你只覺得雲山霧罩的,這個姐兒也可以,那個姐兒也不錯,甚至覺得也不定是最後出來的三個姐兒了。”
寶茹閒閒道:“這一回自然不好猜測,上一回的雖然大家都是厲害的很,但是董清兒可以說是豔壓群芳了。才藝並不比別的姐兒差,至少差的不明顯,但是容貌足以佔盡上風,畢竟就是選花仙罷了,容貌何等重要,自然是水到渠成,而這一回不如上一回,反而顯得沒有突出的了,這樣情形下,我自然選飛仙兒。”
“飛仙兒?”玉樓疑惑道:“難不成是因你給她投了金花,這算什麼?”
寶茹露出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道:“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只是因為她自揚州來而已。”
湖州名妓們雖有本土之利,但哪裡比得上其餘幾個胭脂堆裡出來的。若是不看湖州本土,那麼哪裡的姐兒天然有優勢?自然是揚州無疑了。揚州就是如今帝國的經濟中心,又有八大鹽商坐鎮,可謂是聲勢驚人。無論是在哪裡選花仙,都能得到僅次於,甚至超過本地姐兒的優勢。
簡而言之,就是揚州有權有勢罷了。那些揚州大佬可不是有錢有勢,不然怎麼能給揚州姐兒們撐腰,她們到了哪裡,就把信兒遞到哪裡。打通關係,然後一個個揚州名妓總能成為呼聲最高的幾個。
寶茹話雖不敢說死,但是選擇機率最大的一個,自然是揚州名妓裡最出挑的飛仙兒了。
有人聽了就與寶茹道:“姚奶奶說的極有道理了,可不是咱們當局者迷了,日日盯著那些小妖精,只看得到爺們找了那些,哪會像姚奶奶這般想!”
“姚奶奶與咱們自然不同,人家過日子可用不著看那些小妖精!噯!說來還是姚奶奶的日子最好過了,自己當家作主,家裡什麼事情都由自己調配就算了,就是外頭的生意也是時時檢視。最重要的是丈夫,再不敢亂來的。”
“什麼叫不敢亂來?應該說是反倒要敬著姚奶奶了。哪裡像咱們這樣,日日在夫主面前小心小意,這還要防著他別被外頭的小妖精迷了眼睛。姚奶奶每日在家只怕都是穩坐釣魚臺吧?所以說招贅雖是無奈之舉,但是真有這樣的事兒,倒是咱們女人裡子實惠了。”
“哪裡是什麼招贅的好處,應該是咱們姚奶奶馭夫有術。不然咱們湖州也不知姚家招贅呀,但是別家哪裡是這樣的。就是那男子沒法子眠花宿柳,也沒法子掌管家業,不得不低頭過日子。但是心裡何曾痛快,若不是一個窩囊廢,往往家裡吵鬧是不斷的。”
寶茹只聽到這些婦人說話,話裡全是酸酸的味道。不過等到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所有人都眼神發亮地望著寶茹,只盼著寶茹能真教她們幾招。
可是寶茹能有什麼招數,她是自由戀愛,兩情相悅的算嗎?但是這樣的情況她說沒有也是沒有用的,只得道:“或許是少年情誼,我與我家夫君是年少一起長大,說來還是我教她寫字算賬的。後來也是兩情相悅,這般倒是與別個不同了。”
簡而言之,就是首先你的丈夫要是青梅竹馬。寶茹看著這些婦人失望的樣子,明白自己已經應付成功了——畢竟先決條件達不到接著的還說什麼呢?
第140章 造化弄人
寶茹不是第一回經歷選花仙的熱鬧了; 這樣的熱鬧來的兇猛,去的也快。選出花仙后——果然是飛仙兒。和之前一般; 各家畫舫散去; 這熱鬧也就沒有了。甚至這一次消散地更快; 因為臨近年關了; 就連各家畫舫也急著回去過年呢!
臨近年關,最是忙碌,也最是清閒。忙碌的大家都曉得的; 畢竟到了年底,除了一年的事兒做個結尾; 還有準備年節的各種瑣事。但是清閒也是眾所周知的,除了過年; 其實臘月和正月裡就沒有其他事情了。不然也不會說是‘貓冬’了,正是沒有什麼事兒呢——就算有,大家也往往會出了正月再料理。
這事情放在寶茹鄭卓這些人身上是這樣; 放在家裡僕人身上其實也是一樣的。這一日早間就是沒什麼事兒的; 寶茹身邊的二等小丫鬟紫薇早早就起了——倒不是為了服侍寶茹起床; 今日並不是她輪值。而是一直心裡記掛著要做一雙新鞋; 拿著針線筐兒; 就在耳房熏籠邊上坐著,描畫鞋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