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看著沐顏歌指間的鮮血染紅了琴絃,不由得驚撥出聲。她想相助,但此時根本就不敢隨意出手,只因她自身修為不夠,貿然橫插,反倒極易被暗處之人反噬。
就在這時,一清逸的笛聲平空而起,像是尋著她的琴音而來,很快便融為了一體,形勢陡然發生了逆轉。
沐顏歌蹙了蹙眉,顯然是有人在暗中助她,這是什麼情況?
忽然那股注入內力的笛音從琴蕭旋律中衝破,如一道尖銳的利刃,振聾發聵。
眾人的耳膜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在場馬匹都按捺不住撒蹄亂躥。
“嗤”的一聲清響,笛聲和簫聲在半空中碰撞出一道刺耳的音色後剎然而止,頃刻間天地一片靜謐。
只見幾百米外一身月白色錦袍的人影端坐在馬上,伸手捂住胸口,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皇上……”
四下頓時響起驚呼聲,千餘護衛立即圍攏過來。
容墨將口中的腥甜之氣壓了下去,對上眾人的視線搖搖頭:“朕沒事!”
幾步之外的夜行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終於嚥了下去,遂而上前,揖禮道:“懇請皇上容卑職替您調理一下內息!”
容墨眸光溫涼地望著遠處,面無表情,遂而點了點頭,應允了夜行的請求。
半柱香後,容墨催馬上前,身後護衛簇擁跟隨,不出片刻便出現在沐顏歌的視野裡。
沐顏歌目光緊緊鎖住前方,那馬上的男子一襲繡金蟒的月白色錦衣,腰束鑲東珠的金帶,容顏如畫,尊貴雅緻。身後是千人如一的護衛。
沐顏歌的身子微微一僵,瞳眸瞬間幽暗下去,深深沉沉好似攏了一層迷霧一般,不過轉瞬便恢復了一片清明。
雖然隔得遠,但她依然可以看到那人美如冠玉的面容上透著沒有血色的白,周身包裹著濃濃的清冽之氣,讓人雖是被那一眼的風華晃了眼,卻是不敢靠前。
沐顏歌的笑意一點點蔓開,忽然開口道:“多謝北翼陛下方才仗義出手!”
那女子柔柔的紗衣,襯得她的面容明眸皓齒,說不出的清麗動人。此時唇角擒著淺淺的笑意,一雙澄亮的瞳眸好似汪了一池碧水在裡面,波光瑩瑩。
只是最後,一語既落,眼裡已全然是漠然,就好像看到不認識的人一般。
容墨的心緩緩的沉下去,只覺得心口一陣鈍痛,手指下意識的握了起來,也就在這麼一瞬,他本就蒼白的臉,血色似乎更少了。
他怔怔地看著她,溫聲道:“朕……只是舉手之勞!”
“哦?陛下這話當真是有趣了!”沐顏歌忽然挑眉,眸中閃過一絲困惑,如此大費周章地來奪神鏡,卻又暗中助她,這北翼新皇還真是夠古怪的。不過在利益面前,敵與友本就沒有什麼清晰的界限。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取回本族的天稜鏡,任何對這件神物存有不良心思的都算作是她的敵人。
容墨目光落在沐顏歌染血的十指上,眸底閃過深深的疼痛。
那張他魂牽夢繞的臉,雖是帶著清淺的笑意,卻是疏淡的,冷然的,稱呼亦是變成了“陛下”,從前她會巧笑嫣然地喚自己“夫君大人”,會狡黠俏皮地喊自己“小墨墨”……
如今一切都變了,心中似有什麼東西霎那決堤,容墨忽然垂下眼睫,沉默不語。
“天稜鏡原就是本族之物,百年前天下大亂時,因遭外族人覬覦而由本族的玉息長老親赴落雁山,將其沉入了無底湖。而眼下,因這件上古寶物關係到了本族的興衰存亡,所以本城主才不遠千里,追蹤至此,為的便是取回此物。落雁島一帶隸屬北翼境地,我等多有打擾,還請陛下海涵!” 沐顏歌輕輕一笑,看著容墨。
傳聞這北翼新皇年輕有為,作風凌厲,今日一見,卻隱隱讓她覺得這言傳似乎有些差漏。這傢伙一副綿綿軟軟、容隱溫吞的模樣,怎麼也不想是從權謀刀光中走向九五至尊的帝王,這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呢?
片刻,容墨抬起頭,看著沐顏歌,清淡吐口道:“這天稜鏡,你不能帶走……”
“哦?理由?”沐顏歌皺眉,眸光驟冷。
“不能就是不能,沒有因由。北翼境內的一草一木,朕都有權力決定它們的去向!”容墨忽然眯起眼睛,一改方才的沉寂,淺笑慵然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這樣的笑意讓沐顏歌渾身一個激靈,陡生一種怪異之感,這樣的異魅不羈,隱隱有些熟悉……強壓住有些散亂的心神,她冷冷一笑,“本城主只是來陛下你的地盤取回自己的東西,打聲招呼那是出於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