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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這話透著濃濃厭惡跟煞氣,迎春暗暗驚心,元春何故這般厭惡賴家,莫不是自己這位大姐姐在家之日,窺破了賴傢什麼惡劣行徑了?

思及此處,迎春心頭暗暗一跳,驀地想起薛家那筆爛賬來,元春可是極為看好薛家,要不要今日一併給他們上根緊箍咒。

復又一想,元春對王家親戚十分親近,自己跟元春才剛見面,就抹黑她心中念想,會不會激起她心頭反感?

心中一番掂量,迎春決定不再添枝加葉,一口氣吃不成胖子,只要自己引導元春把榮府自己事情肆掠清楚了,難道還怕沒時間收拾薛家子?

故而,隱下薛蟠殺人越貨勾當,淡淡一笑,直說他跟賈珍勾當:“賴家再是厲害也只是擺弄府裡事情,檣木棺材是薛大爺家裡存貨,說是昔年忠義千歲所訂購,後來用不上了,別家買不起,也不敢用,他便壓在手裡,這一回珍大哥鑽天拱地尋摸好棺木,他跟珍大哥一貫吃喝不分家,一千兩銀子出手棺木還說是隻收了手工費,權當是親戚間人情,珍大哥自此越性跟薛大爺成了骨肉兄弟了。”

果然,涉及薛家,元春罵不出口了,只是氣得銀牙緊咬:“老太太呢?難道就任由他們胡鬧?還有大伯,他是家主,又是朝廷命官,當知國發禮儀不能廢弛,竟也不管?”

迎春慘淡一笑:“當初迎娶可卿,是老太太主意,如今能說什麼?且老太太也老了,如何跟一族之長叫板?家醜不能外揚,遮掩不及呢!”

“大老爺就更別提了。珍大哥為了填補可卿喪葬花費,夥著大老爺包攬詞訟,收受賄賂,大老爺只要有錢吃酒買,”

買婊子這話迎春終究說不出口,斟酌成了:“買,買樂子,捧著他尚且不及,豈會得罪他?”

元春聞聽這話,越性胸口壓著石板一般劇烈起伏,瞬間淚盈於眶。

她捨棄了嫁給良人機會,進宮來替家族搏前程,如今自己身陷局裡,熟料,心心念念維護家人竟然這樣糟蹋她的青春與心血?

元春怒氣怎麼也抑制不了,一時渾身顫抖,上下貝齒捉對掐架,咯咯作響。

迎春沒想道家裡事情竟然這般打擊元春,忙著伸手握住元春,一如方才元春安撫自己一般將元春擁入自己懷裡替她拍打後背:“姐姐想哭就哭一哭吧,哭完了,咱們再仔細打算!”

元春在迎春安撫下稍稍緩解情緒,卻是甚不甘心:“父親?他做些什麼?”

迎春見元春一張粉面此刻蒼白如雪,那話語兒含在舌尖,不知道該不該說。

元春見此,越發面如死灰:“莫不是父親也有不妥?”

迎春盯了元春一眼:“大姐姐可相信我對榮府一片至誠之心?”

這話便是自己父母也有不脫了。

怎會如此呢?

元春心裡頓生一陣絕望,瞬間滿口鐵鏽味兒,笑得無比淒涼:“好妹妹,自家姐妹不信還能信誰?”

迎春喟嘆:“謝謝大姐姐。”

然後把賈政如何養了二三十位清客門人不說,自己一味尋章摘句,於公不好生去工部做官,於私既不張羅府務,也不教導幾位小兄弟,一心捧著小老婆過日子,對幾位兄弟動輒打罵。與大老爺兩個掐著尖兒漫撒銀錢。

家裡太太奶奶也是有樣學樣,變著法子摟銀子。

元春聞之面色灰敗至極。

堂堂敕造榮國府竟然如此積重難返,連根兒也爛了麼?沒有家族支撐,宮中女子一如飄萍,自己還爭個什麼勁兒?

元春緊咬唇瓣,竟致咬破唇瓣,一絲血跡蜿蜒嘴角。

迎春嚇得臉色雪白,慌忙替她擦拭:“大姐姐,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該,或者,是我不識時務,大老爺常常就說,太平盛世不吃不喝不作樂還叫盛世麼?京都勳貴之家哪一個爺們不是這般活法?”

元春面色煞白直搖頭:“男兒不勵志,女兒枉費心機也!”

迎春聞言大有同感,想到榮府不做整改,終有一日大廈傾覆,禍及兒女。

看著元春這樣反應,只怕有心板正榮府。

且元春不比自己地位低下,只要她肯出頭,必定事半功倍。

至少,上至老太太,下至眾姐妹,都對元春心服之至,不說言聽計從,起碼元春傳出去一句話,要比自己說話管用得多。

穩穩神,迎春親手斟茶遞給元春:“姐姐先潤潤喉吧!其實事在人為,大姐姐若是有心,榮府頹廢未必不能挽救!”

元春眼眸一亮,抓住迎春玉手直是顫微:“如何有心,二妹妹細說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