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初選翌日。
史湘君今日經歷可謂多姿多彩,驚天動地。一切起因要從昨夜說起。
且是這日史湘君過了初選,按照家裡事先交代,史湘君去跟史家在宮中收買內線見面,為主便是多知道一些三位主子的喜好脾性忌諱,有備無患。
也是她多年習武,聽力敏銳,回程之時,遠遠聽見有人往御花園而來。她初時還當是侍衛巡夜,忙著躲藏起來,結果發現,來者竟是這一屆秀女佼佼者石芙蓉與傅瑾瑜。
巧的是,石芙蓉跟傅瑾瑜也到了史湘君方才跟太監見面亭子間,史湘君躲在下面將他們談話聽了個明明白白。
起初,這二人不過說些場面話,後頭竟然來了一位男子,秀女在宮中跟男子私會,史湘君嚇的不輕。這可是殺頭大罪。心裡頓時後悔不迭,不該這般著急貿動,以致將自己陷入險境。
結果聽著聽著,史湘君再次被嚇著了。自己不過想透過內線打聽皇上太后皇后喜好,看看哪些人惹不得好迴避,哪些人應該巴結討好,這二人竟然在這裡密謀殺人。
石芙蓉二人走了許久,史湘君還有些後怕,退杆子直哆嗦,這二人今後最好敬而遠之。
一時想起她們要對付之人,正是自己仇人絆腳石,史湘君又莫名興奮起來。
她早看榮府不順眼了,明明自己才是史家嫡長女,名門貴女,偏生榮府一干人都把湘雲那丫頭當做寶貝,什麼聰明靈慧,心靈手巧,過目不忘,驚才豔豔,誇得天上僅有地上無雙。就連自己父母也不得不捧著她,放縱她,任憑她三天兩頭往榮府跑。
史湘雲更是整日以才女自居,吟詩作賦,跟那個榮府鳳凰蛋你來我往,酸的叫人倒牙。
再有那姑祖母史老太君,一貫以恩人自居嘴臉,動輒插手史家家務,跟自己父母甩臉子。
史湘君對此不忿久矣!
最是可恨這一次,自己母親明示暗示多少次了,父親二叔領兵不宜,要送自己進宮選秀,給家族一道保障。榮府二嬸孃已經答應,讓王家以及元春表姐幫襯自己奪寵。
可恨史老太君與賈赦老匹夫,恁把賈迎春這個二木頭塞進來擋自己前程。是可忍孰不可忍!
還好老天有眼,派人來替自己報仇雪恨,清除這個絆腳石。
當時史湘君擱著三個人走在迎春身後,石芙蓉使壞一推傅瑾瑜,二人合力撞向史湘君。
史湘君不比賈迎春吟詩作賦,手無縛雞之力,掂不起三兩燈草。
原本憑她高大身板,腳下功夫,她完全可以穩住自己,迎春便不會跌倒,被人踩傷腳踝。或許,石芙蓉算計便落空了。
幫是不幫?
電石火花之間,史湘君隨心而動了,她順著石傅二女力道往前一撲,生怕一擊不中,還暗地使個寸勁兒,狠狠把身前秀女猛力推了出去,在那秀女壓倒迎春同時,她自己卻與那秀女肩上一借力,反彈回去,穩穩立住身子。
然後,她笑微微瞧著迎春被撲倒,癱在牆壁邊上,被收不住腳秀女踩踏,傷了腳踝。
史湘君觀賞了迎春窘態,回頭窺視石芙蓉二女,正好跟目瞪口呆傅與二女碰個正著。
石傅二人恁沒想到史湘君有這等功夫在身,更沒想到,她陰差陽錯之間把自己所思所想執行得這般透徹完美。
石芙蓉差點想要喝彩,卻被傅瑾瑜暗地一拉衣袖,石芙蓉這才想起自己計謀,狠狠瞪視史湘君一眼,一聲呵斥:“識相的快滾,否則。”
史湘君淡然一笑,忽然間推杆一軟,哎喲一聲坐在地上:“好疼~!”
石傅二人相視一笑,旋即,石芙蓉彎腰抱起自己腳踝叫喚起來:“哎喲,哎喲……”
傅瑾瑜隨即咋呼起來:“來人啊,來人,縣主崴了腳了!”
傅瑾瑜咋呼,成功壓住了迎春呼疼聲,併成功將杜若幾個吸引過去,反把真正受傷賈迎春撇下了。
史湘君只等杜若等人走遠了,方才站起身子,吧嗒吧嗒往前去。
這一耽擱,迎春已經落到末尾,她初時只是腳踝發木,不覺得多疼,及至石芙蓉一行去得遠了,她這裡一挪步,才覺得鑽心疼痛。
楊秀女與賈迎春一起同住在儲秀宮後殿漪瀾院,雖是初見,相處的很融洽,見迎春扶著牆根兒,腳步窒礙,似有不便,待要上前攙扶,卻被史湘君拽住衣袖。
楊秀女皺眉。
史湘君朝著石芙蓉方向努努嘴:“你惹得起那位?”
楊秀女頓時面色發白,瞬間瞭然,迎春這是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