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張笑臉都是那麼真誠,那麼明媚,說不上多麼美豔妖嬈,卻勝在青春洋溢,朝氣蓬勃。對於給她們肯定,接納她們入宮太后皇后,搜腸刮肚,齊聲頌讚。
秀女們成群結隊敬酒祝詞,表達自己對太后皇后兩位後宮至尊的恭順敬意,那恭維詞兒兒,吉祥話兒,是滔滔不絕。
太后皇后笑微微收下秀女們恭敬,不吝誇讚回去。得到誇讚秀女們激動不已,羞紅面頰。更有那些被皇后與太后記住祖父父親名諱與官職的秀女,頓時淚溼眼眶。
迎春前次因為得了賞賜差點丟命,這一次拼命縮在最後裝鵪鶉,努力不叫太后娘娘瞧見自己。雖然石芙蓉傅瑾瑜這三鼎甲危險解除了,難保不會再出現新的領頭羊。
迎春心裡卻對皇后太后有著無限敬仰,能夠一夕之間記住三十幾名入選秀女父親名諱與官職,實在不是一件簡單事情。
尤其是皇后娘娘,她除了管理後宮,還要抽出大把精力跟皇帝小老婆,小老婆兒子鬥智鬥勇鬥心眼,心裡該是多麼憤懣苦澀,眼下卻對著這些皇帝的準小老婆笑得那麼真誠和煦,委實難得。
宴會持續了半個時辰,秀女們眼下正是人生最得意之時,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精力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熱情洋溢。
太后娘娘笑聲不斷,面上卻帶了倦容。元春一直眼觀四方,馬上低聲提醒皇后。
皇后娘娘一見,忙衝著太后暖暖一笑,表白自己孝心:“母后接連勞累這些日子,如今總算大功告成,就請母后放心去歇息,餘下事情自有兒媳。”
太后娘娘從善如流,餘下事情不過是宣佈秀女返家以及派遣教養嬤嬤之事,這一點小事尚且辦不周全,這皇后真該讓賢換人了。
太后一走,似乎也抽盡了皇后身上熱情,她端莊嫻靜端坐。
皇后駕前女官做了散場講話,入選秀女,宮中會派遣教養嬤嬤上門叫道規矩。秀女則要接到敕封聖旨後,才算是真正入選。
餘下秀女則等著宮中指婚旨意。
至此,宴會正式謝幕。
秀女們來時一個個面色忐忑,低頭溫婉。因為前頭有話,並非所有與會秀女都能過關。
此刻出來,則一個個昂首挺胸,笑顏如花。更有人一邊端著架子昂首闊步,閒庭信步一般。細看眼睛卻是別的通紅通紅了。
迎春也甚歡喜,本當想要跟元春告辭一二,卻見元春寸步不理跟著皇后進了後殿,迎春暗忖,元春大約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了。作為皇后娘娘駕前最能說話女史,怎麼也要哄著皇后平了這口醋意才成。
迎春稍稍落後,等那些天鵝一般秀女都出了大殿,她才慢慢搖曳而出。
秀女進宮不允許帶侍女,迎春須得返回儲秀宮收拾行李,卻是剛出了坤寧宮便遇見元春另一個侍女紫墨,紫墨笑盈盈給迎春請安:“奴奴紫墨見過二姑娘。”
站在紫墨身邊,同樣笑吟吟的藍雲聞言嗔道:“嘁,姐姐平日還說嘴,今日自己倒犯了,這裡哪有二姑娘呢?”
紫墨笑盈盈再叉手:“小主莫怪,婢子也是高興地很了,這才忘形了。”
十年前迎春尚小,不大記得紫墨出身,因此手一抬:“紫墨姐姐來此敢是想給家人帶個口信兒?”
宮中不許私相授受,出宮物品都要經過城門官兒查驗過後方能出宮,且婢女大多不識字兒,迎春方才有此一問。
紫墨極其為難的摸出一張銀票來:“這是奴奴這次所得賞賜,想要帶回家去給家裡,或是做本錢,或者賣地都可得,原本咱們都是脫了大總管幹孫子帶出去,只是那小子特別手黑,心情好時,也要二三成報酬,一旦他賭輸了,開口敢要對半分,咱們自己出不去,只有球著他們,順著他們,這些年奴奴不知道被他們颳去多少銀錢。”
迎春略忖,看了眼一旁笑盈盈藍雲:“杜若姑姑呢?”
藍雲道:“有許多秀女回去收拾行禮,姑姑在那邊照應著脫不開身,這才遣了奴奴前來送別姑娘。”
迎春一笑:“這些日子承蒙姑姑照顧,豈能不告而別呢。”
言罷伸手搭上紫墨:“勞煩紫墨姐姐替我搭把手!”
紫墨知道這是迎春答應幫忙了,笑盈盈一勾腰,攙扶這迎春往儲秀宮而來。
一時到了儲秀宮後殿漪瀾院,迎春支走了藍雲:“勞煩姑娘走一趟,我想見一見杜若姑姑。”
及至藍雲走了,迎春這才接了紫墨的銀票,卻是五十、二十、十兩票面,攏共也有一百九十兩。
迎春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