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蔡致的手抖著顫著,吃力地抬起來摸索,“你的槍……”
蔡雅哭著任他抓著自己的手,取下她手裡那把手槍。
“……我不想死……雅……我不想死……我還沒活夠……”蔡致痛苦地說著,大滴淚水從充血的眼中湧出來,與蔡雅滴落在他臉上的流淌到一起。
“……我……看見……爸媽了……奶奶……他們在對我笑……我死了……是不是像他們一樣……變成喪屍……我……親手殺他們的時候……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一直……一直很難受……”
“嗚不會的!哥你不會死的,你會好的,你會好的……”蔡雅語不成調。
蔡致卻好像耳朵裡再也進不了聲音似的,定定地,眼睛深深地望著蔡雅,“……所以你……不要像我一樣難受……我們是一體的……永遠都是……你好好的……把我那份也活下去……”
他突然抬手,“砰!”
血與漿液順著從太陽穴這一頭穿向另一頭的孔洞向外噴濺,抓著槍的手重重垂下了。
“啊啊啊啊——!啊!啊!”蔡雅瘋狂地尖叫起來,淒厲慘絕的女音刺破夜空刺進每一個人的耳膜。
慘烈烈的白月光下,死亡逼近的恐懼與悲慼像潮水覆湧而來,伴隨著她的尖叫聲,襲上每一個人的背脊,直刺得每一個人顫抖戰慄。
“我不該下去的,我不該下去的……”尖叫聲中谷梁米慘白著臉退後一步,臉上露出萬分自責的表情來,“都是我的錯!”
“不……”隨便搖搖頭低語道,“不是你……”他猛地扶住身邊的牆將頭往上撞去,剎那間頭破血流,直淌得一臉鮮紅,指甲深深摳進牆中,接著抓緊了手中的槍,扭頭衝樓下跑去。
戎子臉色一沉,喝了一聲,“護著大家!”幾個起躍跟了上去。
他顧不了腿上鑽心疼痛,幾乎變跳為跑,進了樓道,跳上欄杆快速滑行下去,跑出辦公樓,正好看見隨便一槍崩開對面教學樓的鎖,踢門進去。
……
“呼,呼,呼……”隨便喘著氣,激動得雙手發抖,發抖的手在地面封印處一拍化開,拉起鐵門跳下去。
“出來,你還在對不對?你一直在這裡對不對?出來,出來啊!!”
吼叫聲在地下室裡迴盪。
火光突然在他身後亮起,照出了跟過來的戎子愕然的臉。
他舉起火符看向雖然昏暗、但藉著火光已經可以勉強看清的地下室,看向地下室正中的隨便。
“你在叫誰?”
藉著那光可以看見,比起上次他來的時候,地下室那張床明顯地更為凌亂,帶了新鮮的血跡,床上和床邊的地上,還多出了幾截斷裂的鐵鏈。
牆上那個洞口處,有一個發著藍光的封印。
除了他們以外,屋內空無一人。
“你在叫誰?那些又是怎麼回事?”戎子一字一句,定定地看著隨便。
隨便卻沒理他,只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床上,看著那些斷鏈子,看著紋絲未動的封印,突然咧嘴呵了一聲,頹然退後幾步,倚在牆邊,背彎了下去,雙手抱頭,痛苦地抓摳著自己的發,臉上的血流肆虐,像張猙獰的鬼臉。
“我早該知道……”他自言自語地喃喃道,“你留給我的封印,又怎麼能困得住你……這個屋子,學校,你只怕是進出自如罷……呵,呵哈哈……”
戎子將火符丟在地上,衝上來拽起他的衣領,面色冰冷,“這是怎麼回事?你在這裡藏了什麼?什麼封印……你……”
他突然臉色變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難道藏在這裡的是……”
“是季逸林。”隨便慢慢地接道。
戎子震驚地看著他,腦中一直雜亂的那些訊息與線索,突然間就組合了起來。
“這麼說……”戎子咬牙說著,“我剛來,最初的那幾天,你說看見有影子所以進來查查,其實是為了來這裡?”
“……是。”
“經常一個人守夜,也是為了進這裡?”
“是。”
“我第一次進來的那天晚上,明明聽見三樓有響動,往上一直跑到四樓卻只看見你,接著又聽見三樓有人往下跑。那個時候,其實是你和他一起在三樓?他跑下來以後躲進這裡,你卻把我往教室那邊引,那個窗戶,其實是你事先開啟的?”
“是。”
“……丁丁死的那天,你就懷疑是他,所以你第二天裝作暈倒,就是為了把我和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