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靖聞再次噴茶。
程錚大概是被他噁心到了,於是皺眉放下茶杯,目光如電地看我一眼,我當即噤聲,看他向藥先生道:“來歷。”
藥先生咕噥了一句什麼,起身走到向靖聞身後,一邊幫他拔針一邊道:“她體內的怪異內力是胎裡帶的,也就是說,是她娘懷她的時候受傷,拖累了她。”
向靖聞帶著半個腦袋的銀針驚訝地看我一眼,目光中帶著點同病相憐的意味。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抓緊時機,衝他擠眉弄眼地調戲一番。向二公子驚訝得長大嘴巴,一副吃驚過度的呆滯表情。
唉,就知道夢想難以照進現實,糙爺們如果連神經也糙,未免就有些美中不足了。
糙爺們的身子流氓的魂,才是灑家的最愛啊。
程錚問:“能不能看出內功是什麼來歷?”
藥先生將最後一根銀針扔在桌上,遲疑片刻低頭和向靖聞道:“靖聞,不如你先帶著如期去歇息吧。叫阿三替她收拾一間房。”
向靖聞笑道:“先生趕我走是理所應當,讓這小丫頭也迴避卻是沒什麼道理了。身子總歸是她自個兒的,究竟該怎樣,還是她自己拿主意才好。”說著攏了攏衣襟穿好衣裳起身,竟自己先走了。
我眼巴巴地看著藥先生:“那我到底回不迴避啊?”
藥先生眼巴巴看著程錚:“少爺你說呢?”
程錚拍板:“不必了,她主意大得很。”
藥先生點點頭:“成。”
“是魔教的功夫?”
“內力陰陽不調,五行不齊,應該就是魔教劍走偏鋒急於求成的路數,看樣子,也和魔教的‘寒冰訣’有六七分相似,但又有些奇怪……寒冰訣是獨練陰勁,以熱性藥物輔助調和,使其不致過冷傷了心脈,若要比喻的話,就像是尚存著冰碴的春水,雖然冰涼徹骨,但短時間還不致要了人命。而如期身上的麼……”他聳聳肩,“冰凍三尺,艱澀難流,跳進去就凍成冰坨的那種。”
我倒抽一口涼氣:這是要死啊?
藥先生卻不緊不慢地扭頭瞪我一眼:“擺出這副喪氣的表情做什麼?我還能讓你這臭丫頭在我的地盤上變成死丫頭不成?”
我倒抽的那口涼氣當即卡住,嗆咳幾聲後譴責他:“先生您忒不厚道了!說重要的話時別大喘氣啊!”
藥先生和程錚齊齊瞪我一眼,程錚看著藥先生:“究竟是不是?”
咦,什麼意思?
我若有所思地看著藥先生沉思的表情和程錚凝重的面色。武俠世界也是重視起名的風水的,比如為了避免龍套和團滅的命運,門派名稱絕對不能和動物沾邊,人物的綽號不能太拉風。而武功則正正相反,尤其是各類邪路功夫,名字越嗨的越是厲害貨,什麼這個**啊那個寶典啊,最典型的就是八荒**唯我獨尊功。
——“寒冰訣”?什麼時候魔教也走低調路線了?
藥先生皺眉道:“雖然有些不像,但也許是她替她娘受過,將內功中的寒氣盡數吸收了,所以才較之原來更加陰寒。”
“如何治?”
藥先生向程錚安撫地笑笑,慢條斯理地端著茶碗吮了一口,端起說書先生的架子向我笑道:“話說魔教現任教主名為東方儲,天賦異稟骨骼精奇,二十四歲時已將魔教教主的獨門內功寒冰訣練至了第八重,並向白道的烈焰老人獨孤氏下戰書,二人於華山之巔決一勝負。”
“獨孤氏被稱為烈焰老人,自然是因其內力走陽剛一路,是寒冰訣天生的剋星,東方儲想要將魔教發揚光大,就必須先除掉烈焰老人,並確保他的功夫再無傳人。”
“當時整個武林都十分關注兩人的決戰結果,但由於東方儲是中規中矩地下了戰書,烈焰老人也曾公開宣告不許外人插手,因此雖然正道同仁恨不得將這個小魔頭殺之而後快,但仍是遵守規矩,袖手旁觀。”
我連連點頭並暗笑不已:喲西,這兩人誰贏都可以改名號了麼,東方不敗和獨孤求敗,倒也十分有cp感。
“但自那戰之後,兩人便齊齊失蹤了。東方儲消失了一年之後重出江湖,寒冰訣竟練到了第九重,他的氣焰因此愈發囂張,指揮魔教在中原做盡了燒殺搶掠之事,正道這才知曉獨孤氏戰敗的訊息。為了百姓福祉,武林各派聯手對付魔教,雙方纏鬥長達三年之久,最終還是正道棋高一著,畢其功於一役,將魔教趕回了極寒之地,然而各門派也因此元氣大傷。——算起來,東方儲今年也快三十七歲了。”
我頻頻點頭,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