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全是瘋話啊。金甌年紀太小,不懂分辨,他娘說什麼,他就信什麼。這不怪他啊,都是那個瘋婆娘的錯。”
“哼,你們既然不信,那麼跑到這莊子上做什麼?”她冷然質問道。
“……我們只想找到他孃的屍骨,揹回老家。等我死了,跟我合葬,我花了一輩子的錢買了個老婆,不能死了,還是自己一個人呀。”曹富貴字字泣血:“她跑回京城,肯定惹怒了侯爺,被打死了,隨便埋了。我們就想混進來,偷偷找到她的屍骨帶回老家,真的沒旁的想法了。”
假如就像他說的,僅是為了妻子的屍骨,真是悲哀到極致了。採箏道:“可曹金甌可不這麼想,他開口求我,讓我帶他認親吶!”
“全怪他孃親,自小就跟他胡說。我下地幹活,顧不著管他們,他們越來越不正常了。少奶奶,您別跟一個瘋孩子計較了,饒過他罷。他還小,真的不懂事,他想娘想瘋了,才會這樣說的。”
“你不用怕,我知道曹金甌腦子有問題,才來問你的話。”採箏道:“我信你的,兩個瘋子的話,我不會信的。金甌現在關在柴房裡,我沒打他,以後也不打算對他用刑。”
“謝少奶奶,謝您寬宏大量。”
“但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們了。”採箏道:“不過我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的棺材本了。”斜睨曹富貴,又道:“你領著你兒子回鄉下,永遠不要再踏進京城。至於,枳雲的屍骨,你們恐怕找不到了,府裡的丫鬟,死了的話,一般燒了填井,屍骨早找不到了。”
曹富貴搖頭道:“我們不找了,再不找了。我活不了幾天了,只想有人在床前給我盡個孝心,送個終。我們這就走,這就走,什麼都不要。”
“不要急,你這麼大歲數了。如果枳雲真的是在莊子上不見的,是我們對不你不起,欠你個媳婦。你大老遠的來了,哪能讓你們再辛辛苦苦的上路呢,我找個人送你們回去。”不派人看著,她可不放心他們。萬一出了門,直奔衙門,那就麻煩了。
曹富貴啞聲道:“謝少奶奶,謝少奶奶。”
“你回去了,什麼都別說,明個,我就讓金甌回去見你。”她道:“然後派人送你們回鄉下。”
“是,少奶奶的大恩大德,我們永世不忘,永世不忘。”曹富貴道:“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金甌,讓他清醒,讓他明白!再不敢來京城半步。”
“好了,你下去吧。”
曹富貴佝僂著身子,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步步的往花園外挪步。採箏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越發有底了,這是個老實人,年歲也大了,看樣子,也沒幾個月可活了。
再說,他們就是嘴上說說,一點真憑實據都沒有,不足畏懼。
給一筆銀子,打發回鄉下算了。
就當這件事從沒發生過,曹金甌想認親,不就是為了錢,為了富貴麼,現在給他銀子,讓他過上幾輩子過不上的好日子,他必然會妥協。
其實,採箏嘴上說不信他們的話,但內心中卻冥冥中自有一股不詳的預感,因為金甌的模樣,真的有那麼一點像鬱楓。這才是她擔心的,她終究不是個狠毒的人,沒法做到殺人滅口,尤其那個人可能是鬱楓同母異父的兄弟。
她能做的,只能是湮沒這個秘密,給這個兄弟一筆錢,讓他做個跟寧安侯府再無關係的陌生人。
等曹富貴走了好一會,採箏才踱步出了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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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燕北飛到來的時間,採箏如坐針氈,度日如年。但為了不讓丈夫發現她的異常,她努力的時刻保持微笑,一副快樂的模樣。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要崩潰了。
丈夫可能不是嫡子,可能是個丫鬟的私生子,最讓人不能接受的是,這個丫鬟還跟一個又老又醜的鄉下老頭生了一個弟弟。
鬱楓是老祖宗的心頭肉,他已經痴傻了,再失去嫡子的身份,他幾乎沒法過活了。
晚上想到這裡,採箏鼻子一酸,緊緊伏在丈夫懷裡,不覺間淚水盈滿了眼眶:“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只要打發了這兩個人,一切都會好起來。
鬱楓迷迷糊糊間聽到妻子這句話,便假作渾然不知,翻了個身就勢摟住她。
他回到莊上,正在逐漸拾回記憶,等到他把一切都想起來,揪住那個想害他的人。太平的好日子便會到來了,他會好好讀書,登科入仕,與她白頭偕老。
採箏咬緊牙關,給自己鼓勁,一切都會過去,他是嫡子,他們會繼續過這樣安寧的日子,然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