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地看著,嘴裡咒罵著,本來這麼重要的詔書要供在香案上,誠惶誠恐,馮小寶倒好,在無人之處,隨意亂丟,根本無甚恭敬。
侍女在門外低聲道:“崔先生來了!”
“請!”
馮小寶的參軍崔千尋被後門引進,他追隨馮小寶多年,已經得到信任,徹底投靠,可共機密。
他入到書房裡,行禮道:“參見主公!”。
“罷了!”馮小寶懶洋洋地道。
崔千尋抬起頭來,見著馮小寶臉色並不差,聖旨也給他亂丟一氣,他瞥了一眼,並沒說什麼,而是欣慰地道:“今日之事,真是嚇了我們一跳啊!”
“我被嚇得不輕啊!”馮小寶雙手一攤道。
“恭喜主公有驚無險,大步邁過!”
“哦!”
“朝廷有保全之意!”崔千尋說道。
“你說吧!”馮小寶依舊很懶散地道。
“擅調朝廷兵馬,在任何時候,都足以成為大罪!”崔千尋分析指出道:“若朝廷想要治罪,這條罪名足矣,至於先前所建功業……”
他冷笑一聲道:“想治罪時什麼功業都作廢,不想治罪時功業就是功業!只所以不想治罪,那是因為主公還有用!”
馮小寶當然有用,他這麼能打,又這麼年輕,還能用上許久呢。
作為世家大族出身,崔千尋哪還不知道所謂朝廷是什麼樣的嘴臉,民間凡夫俗子對於朝廷有一種神秘感和膜拜,而世家大族則清楚朝廷其實就是一個大號的世家,更有權勢而已。
”朝廷之所以降罪,是因為公主,天后愛女心切,怕她有失,因此大將軍就得咎了!”崔千尋鄭重施禮道:“我特來進諫,恭請主公以後勿使已身、公主和夫人(指唐甜)身陷險地!”
“好,你可以下達家令,如若我們這些人出外不帶護衛,可視同亂命!”馮小寶從善如流地道。
亂命者,不從也,馮小寶有言在先,護衛就有話可講。
“對極了,再有一條,主公、公主和夫人皆有護衛隊,如若有事,按軍律處罰!”崔千尋即時加多一條道。
其實之前這條律令也存在,但不給嚴格執行,因為破壞者往往就是主公,現在出事後則不一樣,須當嚴格執行。
“可!”馮小寶大手一揮道。
“謝主公!”
“嗯!你說我這個月怎麼辦?”
“主公唯有切實閉門,寸步不可出外,亦不可輕易見客。”
“不能出外?那我在別莊閉門可以嗎?”馮小寶皺眉問道,足足一個月不可以出門,那多悶啊。
“亦不可以!”
“為什麼特m的不可以?”
“所謂正宅閉門思過,方可誠心,若一般的勳貴,則可以在別院閉門,但主公是朝廷大將,應該給朝廷一個表示。”崔千尋諄諄告誡道。
“硬屎蛋!”馮小寶爆粗道。
崔千尋面露笑容,他知道馮小寶聽進去他的勸諫。
他這位主子,做事敢做敢為,搶奪兵權,要了公主,擅自調兵,什麼事情都敢做。
但在私底下,他對於部下非常好,聽得進諫言,和大夥兒一起時,感受到他對他們的尊重,幾乎沒有他隨便發作的事情發生過,他處置部下,都事出有因而不會無緣無故。
在知道主公的為人處世後,崔千尋毫不遲疑地投靠過去,連他家族也放在了第二位。
對於世家子弟來說,往往是家族第一,朝廷第二,而崔千尋則是主公第一,家族第二,朝廷第三。
……
說完正事,輕鬆下來,崔千尋就將外面的資訊一一道來。
“出事之後,狄仁傑上奏嚴劾主公,沒什麼人敢給主公上表分辯!”崔千尋首先說起人情世故冷暖來道。
“正常!這等事發生,我都會跑!”馮小寶無所謂地道。
“聽說就只得劉公(仁軌)進宮,天后與他談過後,處置就出來了,或許劉公給你講了情。”
“嗯好!”
”公主回宮後,給天皇天后嚴責,同樣禁足一個月!”崔千尋首先說起馮小寶最關心的公主道。
“真慘,同命鴛鴦!”馮小寶直言他與公主是鴛鴦,崔千尋見慣不怪,聽他主公吩咐道:“你回去時,就將天后賜給我的筆綻如意銀錁子送進宮去,送給公主。”
此乃詩詞爭先時得到的御賜彩物,非為私物,送給公主,恰得其分。
若送私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