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並沒有說太多話，只是聽著馬爾特和車伕，以及他的夫人聊著一些關於最近布加勒斯特的情況以及各地的狀況，大多數都還是和商業有關。

從他們的對話中，周楚得知，布加勒斯特是特拉瓦尼亞聯邦最大和最繁華商業中心，所以就算那裡是最大的吸血鬼聚集地與吸血鬼的行政中心，但也架不住對著金錢與財富有著濃厚**的商人們前往，並且因為是吸血鬼行政中心的關係，對於吸血鬼襲擊人類等惡劣性質的事件反而不會發生，所以在特拉瓦尼亞聯邦，反而形成了離布加勒斯特為中心，朝四周輻射而去的，“絕對意義”上的安全圈。

反倒是離布加勒斯特越遠，吸血鬼為非作歹的惡性案件也就越多。

也就是說，特拉瓦尼亞聯邦現今的吸血鬼統治者，是希望能夠與人類和平共處，或者是至少維持著這樣的局面的，至於越遠，惡性案件越可能發生的原因，不過也是因為山高皇帝遠的緣故，所以教會的力量，也一直能夠滲透，卻無法深入的關係。

只是吸血鬼真的能夠與人類共存？周楚倒是在心裡打了一個問號，理論上似乎可以，但實際上……實際上是人類必須不知道某些真相，並且某些真相能夠被很好的隱瞞和控制所謂的真相，那就是吸血鬼賴以生存的食物，是鮮血，不是什麼動物的鮮血，而是人類的鮮血，也不是說動物的鮮血不可以，但與人類的鮮血相比，就好像一個是貧窮時不得不吃的窩窩頭，另外一個是美味佳餚，如何選擇，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所以布加勒斯特，吸血鬼能夠和人類共存，那顯然是找到了合適的辦法，周楚有些想要知道是什麼如果到了布加勒斯特，在完成了卡倫的委託後，離出發還有些時間，他倒是有些興趣想要去知道是什麼辦法，以及試探一下吸血鬼政治中心與集聚地裡，吸血鬼們的實力。

就連他自己都說不出這種躍躍欲試的感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但是就是有著這樣的想法與**。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離群和冷場，周楚也時不時的插上些話，詢問一下並不相關的問題，偶爾也會描述一下特拉瓦尼亞之外的世界，不過那是按照他記憶裡的中世紀風土人情，加上記憶裡的一些奇幻小說的描述，或許如果有同樣遊歷世界的人在這裡，就能夠發現破綻，但無論是馬爾特還是他的夫人，還是那六名車伕，都沒有去過特拉瓦尼亞之外的地方，所以倒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倒是馬爾特家的兩個小蘿莉，似乎有些羞怯，一直躲在自己母親後面，時不時的看一下週楚，但更多時候，周楚還是能夠感覺到，兩個小女孩的視線，一直都是落在他的手腕上，落在那串水藍色手鍊上，只是周楚也只是單純的認為，兩個小女孩覺得那不知道什麼材質做成的，以一滴滴水滴形狀連成的鏈子很漂亮，才一直看著。

在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最後一抹陽光也落入了地平線之後，這頓氣氛還算不錯的晚餐也進入了尾聲，在簡單的打過了招呼之後，周楚又爬上了屬於自己的車廂，然後拉上了那並不精緻，但還算透明的車窗。

片刻之後，車輛開始行進起來，不一會兒，就開始從一開始的平穩，變得有些搖晃，並且能夠感覺到顛簸與崎嶇，怕是已經進了山，周楚想，只是這樣的崎嶇與顛簸，並不能影響到他什麼，所以他閉上了眼睛，打算進入假寐狀態，這樣能夠將他身體機能所需要的新陳代謝與其它消耗降到最低，最大限度儲存能量與體力，這同時也是他為什麼能夠獨自前往布加勒斯特，卻仍然選擇馬車的原因之一。

但周楚才剛剛閉上眼睛，就感覺到手腕上一陣涼意，像是一道小旋風一般，從手腕上脫離，然後旋到了自己的跟前。

周楚睜開眼睛，在他面前出現的，正是進入這個世界之後，一直都沒有出現的阿蕾莎，少女的靈體似乎比在現實世界裡更加清晰，並且從那種一眼就能夠看出是幽靈的半透明狀態，變成了似有似無的實體的狀態。

之前一直不出來，是因為亞倫神甫就在附近吧？雖然並不知道亞倫為什麼沒有察覺到手腕鏈子的異常，但阿蕾莎出現的話，羅馬正教裡，並不缺少對於亡靈與鬼魂的手段和感知手法，被亞倫神甫察覺的話，事情就會麻煩得多。

周楚是這樣想的，只是剛想要開口，卻有一個聲音比他的聲音更快的響起來。

“她們能夠感覺到我。”

清脆的，動聽的，又帶著點柔柔的，少女特有的嗓音。

周楚的眼睛在那一瞬間放大了一下，他有些驚訝，卻因為沒有具體的情緒指向與體現本能，所以只是驚訝略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