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來。
不過她剛才那一聲還是引起了注意,一個很蒼老的聲音遠遠地問:“那邊什麼事?”又一個聲音問:“姑娘,要幫忙嗎?”
她聽出那聲音是誰了,但是寧可他們沒聽見。那是跟她住同一樓的一對年逾古稀的老夫妻,每天晚上一起散三四小時的步,她跟這對老人還學了一陣子太極拳。
她掙扎著轉了下頭,突然被一道強光刺到眼睛,又被程少臣把頭按了回去。那位老大爺拿聚光手電筒照向他們這個方向:“小沈,是不是你啊?”這老人真膽大,傳言他早年服役於特種部隊,看來是真的。
“是趙老嗎?您二位還是這麼精神瞿鑠。”程少臣和氣地發話了。
“是小程呀。好久沒見你了。出國了?”
“嗯,出國了。”
“這是怎麼了,鬥氣了?”
“是啊,惹到她了,正生我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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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快走,那麼多事,破壞人家小兩口親熱。”趙老夫人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她又想掙出來,被他繼續按著,聽趙老爺子臨走前以極小極小但還是足以她聽見的聲音說:“年輕人,對付女人要哄啊,認真地哄,耐心地哄。”
程少臣的身子動了一下,估計向趙老做了個手勢,她都能想象出他現在正竊笑的表情。
沈安若決定鄙視程少臣一輩子。他害她被同事集體笑話又背叛不算,現在還讓她在鄰居面前也抬不起頭來。
趙老他們的腳步聲漸遠,而程少臣還是沒有放手的打算,她一掙他就摟得更緊,於是她張開嘴狠狠地咬住他。程少臣把西裝外套留在車上,他的襯衣非常薄,她咬在他的肩膀上,一大口,越來越用力,不肯鬆口。他悶哼了一聲,沒有掙扎,只是把她死死地摟著。
沈安若有一顆小虎牙,她把力氣都集中到那一顆尖尖的牙齒上,結果連她的牙都開始痛,他也不出聲,沈安若直到咬累了,才鬆開牙齒,感到他的肩膀溼了一大片,心裡驚一下,以為自己真的咬傷了他,後來意識到原來是自己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了那麼多。
這個發現令她更加羞憤不已,自己的面子算是徹底地在他面前丟盡了。她還是被他抱得死緊,快要喘不過氣來。她不再試著掙脫,就那樣伏在他肩上嗚嗚咽咽地哭出聲,邊哭邊乘機用指甲掐他的胳膊跟後背,使勁地掐,他一下都沒躲。
沈安若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記得後來程少臣低了頭去吻她的鬢角和臉頰,他一邊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將唇湊在她耳邊輕輕地喊:“安若,安若。”
他是第一次這樣喊她的名字。於是沈安若在他懷裡突然軟軟地失了力氣。
第三十章回頭尋岸
“三草”定律:兔子不吃窩邊草,好馬不吃回頭草,天涯何處無芳草。
那些連好兔子跟好馬都不如的人,當然也不可能是好人。
——沈安若的Blog
沈安若趴在床上,抱著枕頭,把臉埋進去,第一百零一次地在心裡默唸“我是豬”。
這個姿勢令她有點窒息,但她大概已經把臉哭腫了,而且再淡的妝被她那樣鬧,也一定會花得不能見人了,所以她死也不肯轉身。她剛才哭得太起勁了,現在頭痛得厲害,因為這個原因她平時哭得非常少,長這麼大也沒哭過幾回,竟然差不多有一半的時候都被他看見了,這令沈安若頭痛得更加厲害。
怎麼會是這種結果呢?明明是她佔了上風,又哭又鬧又踢又咬,程少臣似乎沒還手也沒用強,最後竟然還是得逞了。總之就是她無智無勇無氣節。
屋裡很安靜,只有極淺的呼吸與心跳聲。程少臣用手指攏著她的頭髮,細細地梳理,替她全撥到耳後,然後順著她的脖頸依次滑過她光裸的肩膀、脊背、腰肢……遇到肉多一點的地方便輕輕地揉捏。他把她從頭摸到腳,又順路返回,她覺得他就像打獵歸來的獵人正在驗貨。
此時他的手感一定不好,因為她滿身是汗,哭鬧已經把她的力氣耗得差不多,剛才又那樣折騰了一場,現在全身都溼漉漉,像剛被打撈出來的溺水者一樣。而且她身上可供他蹂躪的有肉的地方實在不多,大多時候他都只能檢查一下她的身體某處有沒有少一根骨頭而已。
但是她也不舒服,天氣好像變熱了,而他的手掌更燙,熱乎乎地貼在她的身上。可偶爾有風吹進來時,她又覺得冷。
沈安若執意地趴在那裡裝死,程少臣卻突然撓她的腳心,她癢得全身瑟縮了一下,幾乎從床上彈起來。於是他將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