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難多了。張豐把臉往過去靠了一點,二臉之間還有兩掌寬呢,臉就騰一下燒起來了。沈悛愉快的看著她,忽然覺得把一個不懂事的小孩□成紅顏知己其實是個非常有趣的事。
張豐窘迫的回撤到原來的位置,訕然道:“我還沒漱口呢,口裡臭臭的,還是別親了。”
沈悛道:“不臭,我方才嘗過了,是香的,你親吧。”
張豐幾乎冏死,苦笑著討饒地看著他說:“先記下,以後再還好不好?”
“好,這次就先記下。”沈悛終於不再為難她,說完就放開了手。
張豐像個兔子似的躥了出去,跑回自己的房間,剛進門就狠狠的扇了自己倆耳光!不為別的,就覺得自己太沒用,對著一個男人,一個男人而已!而且還是個體弱多病的廢物點心,居然驚惶失措到身子腦子全癱瘓了!打耳光都不會,只會流眼淚!
真是個廢物廢物廢物!
漫長的一天
張豐一向認為打嘴巴是非常粗俗的行為,她一輩子都沒做過這種事,第一次破例竟招呼在自己身上了。
不過捂著發疼的臉頰,她的怒氣幾乎立即就平息了——看來人對自己總是最寬厚的,如果是生別人的氣,氣成這樣肯定不會這麼快就息火的。然後她沮喪的發現自己已經變得越來越粗鄙了,真不知道沈悛那麼一個風雅的男人,對一個村婦似的人是怎麼看得上眼的!
現在怎麼辦!裝傻充愣,虛與委蛇?萬一委不下去又怎麼辦?自己不過是一個奴僕,主人家的一道菜而已,憑什麼約束他?道德?還是法律?可惜這二者也是站在他那一邊的。憑承諾嗎?剛才他應該算是答應了不強佔她,可這種話能算數嗎?那明明就是哄人的口氣,萬一什麼時候有“需要”了,他會委曲自己成全別人嗎?顯然不可能!誰都是先顧自己的,她是如此,他又怎會例外!兩人之中他強她弱,那麼誰輸誰贏也就不言而喻了。
沈悛今天放過了她,估計是被自己的表現雷到了吧?那種傻樣子肯定不會有催…情作用,倒很可能是滅火劑,可是靠這種手段又能保護自己多久呢?萬一哪天他失去了理智呢?比如喝醉了或是情緒反常,不在乎情調了,只想發洩怎麼辦?就算不出現這種情況,自己就能讓他摟摟抱抱的嗎?
要不就逃跑吧!帶上錢,帶上裕兒,離開京城附近,到別的地方去!說不定根本就不用逃多遠,只要從長安城西邊跑到東邊就行了,沈悛不像個會為這種小事較真的人,估計不會花費人力到處找她。張豐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於是立刻拖出錢箱子,把錢口袋往肩膀上一扛就往門外走。
不過剛走出門她就清醒了——逃跑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天已經亮了,這樣子出去,走不出院門就該被人質疑了,最多走到門口就會被門房的人攔下來。
她只好把錢袋重新放進箱子裡鎖好,一夜沒睡加上緊張過度,一旦憋著的那口氣洩了,立即感到睏倦的不行,可是她的被褥已經搬到為沈悛值夜的隔間裡,這裡只剩下空空的床板,是沒辦法睡覺的。而且她這個時候好像也沒有休息的權力。
她在床板上坐了一會兒,洗漱了一下,鎖上門出去。今天是中秋節,要忙的事情比平時更多,藉著幹活應該能夠躲過這一天吧!
張豐首先去看舍兒,如果他好了,自己最起碼不用住得離沈悛那麼近,也不用時刻呆在他身邊,她真是比任何人都盼望舍兒的病能立刻就好。
舍兒暫時和慶叔同住,慶叔在沈家是園丁兼採買,是沈家院子裡所剩不多的生力軍之一,其他年輕力壯的家丁都被派到農莊裡種田去了。
慶叔不在屋裡,舍兒一個人躺在那裡看起來有點可憐,屋子裡空氣很汙濁——不知為什麼,一說養病人們總是把門窗關得嚴嚴的,唯恐吹了風。
張豐忍著難聞的氣味來到床前,問他是否感覺好一點了,舍兒卻不答反問:“你有沒有用心伺候?不會又把郎君一個人丟在房裡不問吧?”
張豐正煩這個呢,不耐煩的說:“不放心的話自己起來伺候去!我到現在還沒合過眼呢,要不是你泡病號,我至於受這個罪嗎?”
舍兒聽得張豐竟然一夜沒睡,也沒好意思再囉嗦,嘟囔道:“你以為我就睡得好啊,還不是和你差不多。”
張豐也沒心思和他生氣,問道:“吃藥了嗎?醫師說沒說要吃幾付才能好?”
舍兒悶悶的說:“這麼點小病哪用請醫師,養幾天就好了。”
張豐默然,確實,一個奴僕而已,生個感冒腹洩之類的小病,誰會請醫生呢,其實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