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人,真是枉費了大家的擔心!郎君一向待你不薄,如今明知他病著,你如果還能不聞不問,可就太沒良心了!”
張豐無奈地說:“我這不是不想連累他嗎?”想到過一兩天就要永遠離開,就去告個別吧,便說:“算了,你告訴我怎麼走,我傍晚就去看望他。 ”
“你不知道路?莊上的窯洞就是你看著挖的,你在那裡住了好幾天,不會就忘了吧?”舍兒沒好氣的說。
張豐白了他一眼說:“那次我是從桑樹嶺去的,可不是從這裡去的,那時每天呆在莊子裡又沒到外面逛過,我哪知道周圍鄰里都有哪些,在哪個方向,距離多遠?”
舍兒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雖說還是有些不以為然,但也沒有再損她,反而說:“我吃完早飯後就回去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張豐說:“我還是傍晚再去,免得被人看見。你告訴我怎麼走就行。”
“也好。地方極容易找,只需向方小說,順著小路翻過方小說邊的臥牛嶺就到了。”舍兒的話還沒說完,便聽見院子裡有人喊:“姐,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我們把地全都鋤完了!”
張豐迎出門去說:“好,重重有賞,菜糰子管夠,面片一人一大碗!”
張裕歡快地笑著說:“好啊!”走到張豐面前,從背後拿出一束野花道:“給你。”
張豐接過花束,燦爛地笑著說:“謝謝!裕兒最好了!”
張豐裕笑著說:“我和朱大哥兩個人採的。”
張豐又向朱挽道:“也謝謝朱大哥。”朱挽的眼睛卻看向廚房內的舍兒,問:“那是誰?”
“,是沈郎君身邊的舍兒。”張豐答道。
“他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朱挽皺著眉,目光銳利地盯著舍兒問。
舍兒走到門外,迎著朱挽的目光道:“遊俠朱挽!”舍兒曾經見過他一次,只不過當時並不知道他就是聞名京師的朱挽,等他知道朱挽已經走了。
“你是怎麼知道張豐在這裡的?”朱挽追問道。
“他家就是這個莊子的,他回來探望父母,恰巧碰上我了。”張豐見氣氛有些僵,替舍兒回答道。
朱挽臉色緩和一些,對張豐說:“能吃了嗎?我餓了。”
張豐說:“水已經燒開了,面片下到鍋裡就好,你和裕兒去洗個手就差不多了。”說罷轉身回到廚房,先往灶裡填了一把柴,然後一邊洗手一邊說:“舍兒,早飯就在這裡吃吧,我做了你的飯了。”
舍兒說:“不了,我娘等我回去呢,我走了。”
張豐擦著手衝他後背說了一句“好走!”,回身把面片撒進鍋裡,再撥了撥灶裡的火,等面片漂起來後,把醃好的蔥花、葵菜倒進去,便向外喊道:“吃飯了!”
朱挽和張裕把菜糰子和飯碗端到院子裡,三個人圍著磨盤吃飯,朱挽和張裕都是一手抓四五個雞蛋大的菜糰子,一個接一個地往嘴裡填,張豐慢條斯里的吹著面片湯說:“沈公子在臥牛嶺方小說邊的小香溝養病,我打算傍晚時過去探望他,在那裡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回來。”
張裕說:“。”朱挽停止咀嚼,看了她一眼說:“中午去傍晚回也是一樣的,等一下人都下地了,也沒什麼人會看見。”
張豐想了想說:“那好吧,等下出門再戴上頂遮陽笠,就更加安全了。”
吃完飯洗了碗,張豐看了看身上宋大嫂借給她的衣服,決定等下仍舊穿這套已經有點髒的衣服,然後洗了個頭,等頭髮幹後挽了個最簡直的髮髻,見農人已經陸續下地,便戴上斗笠向村方小說走去。
“姐,我送你去吧,我正要到那邊拾柴。”張裕提著一掛草繩追出來,朱挽也跟在他的後面。
張豐笑了笑說:“門鎖了嗎?”
張裕說:“鎖了!這還用問嗎。”
“那就走吧。”張豐微笑道。算上這幾個月和在官作坊當學徒的日子,她和張裕已經分開一年有餘,這次再見明顯感覺到裕兒長大了,變得不再依賴自己,話語間經常對她過細的關照表示不滿。她遺憾想,小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可愛。但心裡仍然決定減少對他的干涉,儘可能把他當作大孩子對待。
張裕和朱挽把張豐送到莊外,約好傍晚時來接她,便打柴去了。張豐自稱是郭家的女僕,來此向沈郎君轉達郭博士的話,就被莊丁帶到了沈悛面前。
“郎君,”張豐施禮道,“聽說您身體欠安,張豐特來問候。”
“張豐。”沈悛坐在書案後凝視著張豐說:“長大了。這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