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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能有什麼突然的轉機。

庫喬也感覺到幾隻蝙蝠,它們在它好容易鑽進洞口的身體上拍打著,它有點怕了。

它不喜歡它們的氣味和聲音,也不喜歡從它們身上所發出來的古怪的熱氣。它於是叫得更響,向這些在它腦袋周圍盤旋尖叫的小東西猛咬。它咬動的頜夾住了一個棕黑色的翅膀,那些骨頭咬起來比嬰孩的手更細。蝙蝠在亂抓中咬了它,在它敏感的鼻吻上割出了一道長長的彎口子,像一個問號。過了一會兒,庫喬放了它,它歪歪斜斜地飛著,在空中翻滾著,終於落到了石灰石的坡上,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但毀滅性的傷害已經造成了——在頭部,被一個患狂犬病的動物咬上一口會非常糟糕,因為狂犬病是一種攻擊中央神經系統的疾病。而狗類比它們的人類主人更容易染上這種病,雖然每一個獸醫都會施用破壞病毒活性的狂犬病疫苗,但狗類並不能指望捱過這些疫苗就能得到完全的保護,況且庫喬一輩子也沒有捱過一針狂犬病疫苗。

但是庫喬不太懂,它只知道它咬到的那個看不見的小東西的味道汙穢而且噁心。它覺得這個遊戲不值得再花它的精力了,隨著雙肩的一陣猛拉,它把自己拖出洞口,塵上隨之像發生了一陣小小的山崩似的飛落下來。它抖了抖自己,更多的灰和帶著的怪昧的碎石灰石沿著它的皮毛落下來。血也從鼻子上向下滴。它坐下來,歪著頭朝向天空,發出一聲低沉的嗥叫。

蝙蝠像一小團棕色的雲,從洞裡飛了出來,它們在六月明麗的陽光下混亂地盤旋飛舞了幾秒鐘,又進去棲息了。

它們都是些沒有頭腦的東西,兩三分鐘以後,就全然忘了那個狂吠的入侵者,又回去睡它們的覺。它們用後足把自己吊在粗糙的石灰石壁上,用翅膀裹起自己小老鼠般的軀體,就像老婦女們的披肩。

庫喬小跑著離開了。它又抖了抖自己,無助地用前爪撫著受傷的鼻子。血液已經開始凝結,幹成一個小塊,但還疼。狗類的自我意識相對於它們的主意識是很強的,庫喬對自己現在的樣子覺得非常噁心。它不想回家,如果它回去,它三個主人中的一個——那個男人,那個女人,或那個男孩——就會看見它對自己做了一件什麼事,很可能就會叫它壞狗。而且,就在現在,它確實覺得自己是一條壞狗。

所以庫喬沒有回家,它只是去了坎伯家和加利·佩爾維爾家(坎伯家最近的鄰居)的地產的“界河”——一條小溪。它趟著水,艱難地向上遊走去,它喝了一大口水,然後開始在水裡打滾,試圖去掉那骯髒、潮溼的石灰石帶來的仍然新鮮的臭氣,它努力要去掉那種環狗的感覺。

逐漸地,它覺得好些了。它走出小溪,抖了抖自己。一瞬間,水汽四濺,空氣中出現了一道彩虹,清純得令它屏息。

壞狗的感覺在消退,它鼻子上的疼痛也在消退。它突然想回到那片宅子,看看那個男孩在不在。它已經對每天早上接走那個男孩,下午三四點又把他送回來的那輛黃色大校車習以為常了。但是上個星期,那輛校車——它有閃亮的眼睛,肚子裡滿滿是叫嚷的孩子——沒有出現,那個男孩一直呆在家裡,他經常會到穀倉裡,和那個男人一起做事。可能黃色的校車今天又會出現,也可能不。它想去看看,它已經忘了那個洞和蝙蝠翅膀噁心的氣味,它的鼻子現在也一點不疼了。

庫喬的胸貼著高高長起的草,很容易就穿過了北場。

它在不經意中驚起了一隻鳥,但沒有去追它。它已經完成了今天的追逐,也許它的腦子已經忘了,但是它的軀體還記得很清楚。它是一隻聖叫·奈特狗,正值壯年,五歲,幾乎兩百磅重。現在,1980年6月16日的上午,它身上埋下了狂犬病的種子。

七天以後,在離羅克堡的七橡樹農場三十英里之外的波特蘭,有兩個男人在市中心一家叫做黃色潛水艇的飯館會面。黃色潛水艇的特色是有各種各樣上等的英雄三明治、比薩餅和用黎巴嫩小袋裝的山茱萸。在店的後面,有一臺彈球遊戲機,計數器上貼了一個標牌:如果你能吃掉兩個黃色潛水艇惡夢,你就白吃,這行字下面的括號裡是一句補註:如果你吐了,請付費。

平時,維克最喜歡吃的是黃色潛水艇的一種肉球英雄,但他懷疑今天能吃到的,只是一陣暴曬。

“看來我們要失球了,是不是?”維克對另外一個人說,那個人對面前的丹麥火腿顯然沒有什麼熱情。他是羅格·布瑞克斯通,當羅格·布瑞克斯通看著食物卻沒有一點熱情的時候,你就知道有什麼鉅變就要發生什麼了。

羅格重兩百七十磅,他一坐下來,你就著不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