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包穀,眸中添了幾分困惑,問:“會管賬有什麼好?”
包穀問:“如果你想殺掉這三十萬人需要多久?”
魃說:“彈指一瞬間的事。”
包穀又問:“如果你想讓這三十萬人活下來呢?”
魃說:“連彈指一瞬間都不用,我不殺他們,他們不就活了?”她的話音一落,便見包穀深深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非常有深意。
包穀轉身在椅子上坐下,她看著魃,說:“你不殺他們不等於讓他們活下去。在這虛空中,如果沒有食物供給,會怎麼樣?他們會餓死!在餓死之前,為了不被餓死,甚至會出現人吃人的慘劇。魃,你以前也是人,你為什麼會吃人?因為你肚子餓,因為你需要補充體內的能量,他們也會如此。”不說這些修仙者,當初青山郡鬧妖大旱三年,她便見過人吃人的慘劇。
魃問:“這和管賬有什麼關係?”
包穀說道:“管的不是賬,是透過管賬來管理資源,透過管理資源來管人。”她捏著手裡的玉簡,說:“這是玉簡,上面記載的只是數字,可這些數字代表的是這些能夠讓我們活下去的資源。你能夠從封印中脫困,也是因為修仙界掠奪資源。”她目光定定地看著魃,說:“當世無地仙,否則在修仙界時,我能把你再次封印了,你信不信?”
魃本想不屑地輕哧一聲,可想到當年那源源不斷撲上來怎麼也殺不完,生生累得她脫力之後又一口棺材罩下把她封進去——
往事浮現在眼前,魃身上的氣勢陡然變了,騰騰血煞死氣從她的身上滲起,使得她整個人都罩在紅光中,就連那雙眸子也變成血紅色,眉間的那道蓮花鮮豔欲滴,宛若活了一般。
她失去很多記憶,不代表她變傻了或者是變笨了。
魃目光定定地看著包穀,冷聲說:“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麼?當世無地仙,你封印不了我,但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包穀說道:“一個人再強能力終有極限。我的戰力很弱,但是我卻可以透過掌握的資源讓天下為我所用。在這裡,我打不過你,甚至打不過外面幹活的許多僕奴,可是你卻把他們給了我,他們現在都死心塌地的為我幹活賣命。這三十萬人,我現在指哪他們就能打哪。透過管賬管理資源、管人,讓一切成為可持續再生,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她淡聲說道:“你不用殺氣騰騰地看著我,我如果想害你就不會和你說這些。在修仙界時,我視你為禍患大敵,甚至不昔賠上自己也要把你誆到這虛空。可若要說起來,我們並沒有什麼非要置對方於死地、難以化解的深仇大恨。不過是你想吃我師傅,我想保我師傅,僅此而已。你少吃一株淨世聖蓮,我能源源不斷地給你找來靈珍奇寶,這些若是累加起來難道比不過一株淨世聖蓮?世上有破獄血蓮,有淨世聖蓮,難道就沒有別的可以替代的奇珍?”
魃身上的血煞死氣又斂回體內。她想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包穀說道:“你言而有信,我……終究是誆了你、對你失信,但說到底不過是我們都想好好的活下去。要死很容易,要好好地活下去卻很不容易。我和你說這些、想教你管賬不過是想讓你多一樣可以讓自己好好活下去的本事罷了。”
魃愣了一下,才扔出句:“廢話特多。”說罷,起身朝外走去,她走到門口時,又輕飄飄地扔下句:“以後不吃你師傅便是了!”
包穀苦笑一聲,沒來由地有點心酸。魃不吃聖姨,她們也回不去了。
魃出去晃悠了一圈,又回到包穀的身邊。她低著頭,看著自己那渾圓嬌嫩宛若珠玉般的腳趾,說:“那個你不是說要教我透過管理資源讓天下為我所用的本事麼?”
包穀愣愣地從手上的玉簡中抬起頭,說:“我只是說教你管賬。”
魃抬起頭,一點下巴,說:“都一樣。”
包穀說:“這不一樣。”
魃憤怒地瞪著包穀,叫道:“你又誆我?”
包穀說:“賬房先生做的就是管賬的事,你見過天下為賬房先生所用嗎?”
魃盯著包穀的一雙眸子直噴火!
那是真的在噴火,瞳孔中跳動著的兩簇火焰一直燒到了眼睛外,將那捲翹的眼睫毛都蓋住了,直逼眉毛。
包穀認得魃的眼眸中燒的那火焰是天地真火之一的地獄業火,屬於陰火,來自破獄血蓮。這陰火不同於陽火,陽火灼熱,陰火陰冷,卻同樣有焚燒燃毀一切的力量。她見到魃的眼眸直噴火身上卻沒有殺氣,連血煞死氣都沒有溢位一絲,倒是半點都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