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還沒有睡覺。你總是不如幕青乖,你這樣好動究竟像誰?”耶律重深輕輕的摸了摸慕婉的小臉蛋。然後讓伺候的一干等人都下去了。
“重深我問你,我是不是很生來就很奇怪?你看到現在幕青連爬都不會,更不會說話,每天就知道呼呼大睡;可是我卻怎麼都睡不著,好像什麼都會了一樣。我白天還聽見那幾個老婆婆在說我是個奇怪的孩子,說我是禍害……”慕婉並不是胡說,那些婆子們的私下議論她聽的清清楚楚,她只是想給老爸提個醒,若是有人拿這個做文章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的。
“人的資質個有不同,你天生聰慧自然就會早些的。在《五帝本紀》中曾經有這樣的描寫:昔在皇帝,生而神靈,幼而徇齊,長而敦敏,成而登天。我兒慕婉大概就是這樣子的,生來不凡。想來他日也定然有一番作為的。所以慕婉不要胡思亂想,有我和冰玉在一切都會好的。”耶律重深並不知道心事重重的白冰玉也並沒有歇息,信步閒逛恰好也來到了慕婉幕青所在的房間外,恰好聽見耶律重深和慕婉的這段對話。
白冰玉熱淚盈眶,她也想起司馬遷《史記·五帝本紀》中確實有這樣一段對皇帝的描述,可是一直以來她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想起她撇開一切隻身去尋找失蹤的妹妹,他守護著一雙兒女怎麼樣擔心自己,雖然回來之後他輕描淡寫說了那些人如何想要對慕婉幕青下手的事情,又如何安慰身心疲憊的她。
她明明知道李元昊的手段,知道他對付那些來者並沒有那麼容易,卻還相信了他的微笑。他拼命的安慰她,讓她知道慕婉的未來是如何的光明,想要她忘記冰雪帶給她的痛苦,那一切明明都還歷歷在目,她怎麼就這樣輕易的傷了他的心?
他是契丹的人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白冰玉擦乾淚水,扶著心口一遍遍的拷問自己?失落的東月十州,那些邊境上遭受著踐踏的大月百姓到底和她白冰玉有多大的關係,為什麼她就這樣苦苦的支撐著。說到底她們白家不過是一個世人所不屑的商賈人家,有多少資格去考慮這些事情呢?
“你和冰玉還好嗎?”慕婉看見耶律重深眼神中若有若無的悲傷便這樣問道。
“我和冰玉自然是好的,只要你和幕青乖乖的長大我和冰玉還有什麼不好的。”耶律重深這樣回答道。
“什麼人!”正在惆悵的白冰玉敏銳的覺察到房頂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話出口的同時人已經追了上去。
耶律重深沒有立刻追出去,而是微笑依然,伸手將慕婉摟在懷中,另外一隻手抱起正在熟睡的幕青,兩眼警惕的望著窗戶。
慕婉只好將臉頰乖巧的貼在他的肩膀上面,他脖子裡的茸發輕輕的觸碰著慕婉的脖子,慕婉沒有掙扎沒有躲開,畢竟她的身體還是個小孩子。
耶律重深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她猜不出古人究竟用什麼洗澡,可是這個她叫爹的男身的身上的味道很特別也很好聞。所以她的臉就這樣緊緊的貼在他的肩上。她想在古代人裡面冰玉是幸運的,這樣的男人在古代可能並不多,法制史裡說古代的男人若是家中有錢有勢必定小妾一大群。薛家這樣的也是有錢有勢,可是她看到的是這個男人始終只對冰玉好。
轉念一想,冰玉自然是值得,那樣美的耀眼的容貌,那樣富可敵國的家世,那樣堅韌的性格,究竟怎麼樣子的男子才能承受的起?
所以才有天生一對的說法吧!他們之間的愛與隔閡慕婉都不曾知道,不止慕婉沒有人知道。所有人看到的只是華麗的外表,又有誰看透了他們的內心,知道聰明如他們卻一樣有著各自的無奈……
究竟是什麼時候冰玉已經站在了耶律重深的對面慕婉沒有看清楚,冰玉的臉上彷彿寫著四個字:虛驚一場,好像此時此刻沒有任何詞彙比這個詞更讓白冰玉慶幸。
“幸好你在!”白冰玉對著耶律重深說道。
“我應該在的。”耶律重深回答道。
他們的對話簡短到常常不被人理解的地步,可是千言萬語不就在這樣的對話裡嗎?慕婉假裝緊閉眼睛的想到,他們本來就是應該相愛的一對,感謝自己見證了這樣平淡含蓄的感情。
048 都是阻隔
“冰玉,那壞人你追到了嗎?”慕婉打破了沉默問道。
“慕婉,你這樣叫我和冰玉不計較別人若是聽見了豈不是會說冰玉沒有教導你,以後還是叫爹孃吧!”耶律重深一向溺愛慕婉,不管她做事多麼稀奇古怪他總是以寬容的表示理解,可是今天,此時此刻非往時往日,他預感也許不久的將來自己便要離去,倘若那時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