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向島主的一枚,距身前丈餘,便被絕世神功的無極太虛神功一卷,向左側飛偏丈餘,方行引爆,千百小梭和牛毛金針,八方飛射,襲向島主方向的梭針,全擊在大袖上,被擋住了;雖有幾枚穿袖而入,但皆在衣外貼身震落,勁道全失,無力傷人了。
含光劍一觸金梭,金梭立即爆裂,前兩枚小梭向前飛射被玉琦的掌力略一震偏,力道已消失一半。巴天龍是凌空發梭,所以小梭是向下急射的。
“嗤”一聲,一枚小梭擊透玉琦的護體神功,從左背肋擦過,劃了一道血槽,深抵肋骨,停在他的左小臂上,梭尖仍入肉五分。金梭的力道,確是駭人聽聞。
玉琦只覺左半邊身軀一麻,幾乎爬不起來了。
這一瞬間,洞宮三娘已到,飛撲地下的玉琦,她要乘危一雪被迫墜海之恥。
菁華尖叫一聲,身劍合一躡尾急點老賊婆後心。
洞宮三娘如果想斃了玉琦,她自己也得賠上老命,她不幹,猛地旋身,將拾來的一柄精鋼蛾眉刺向後猛揮,並順勢拔出鳩首杖。
兩人都快,幾若電火流光,“錚”一聲脆鳴,蛾眉刺觸劍即折,菁華也被老賊婆的蓋世神功罡氣,震得側飛兩丈,寶劍幾乎脫手。
也由於人被震飛,她保住了性命;因為老賊婆已撤下鳩首杖,一記狠招“飛虹貫日”接著出手。她人已被震退,老賊婆也就一招走空。
這裡突變倏生,後面的毒龍島子弟們一聲吶喊,向前急進,飛出百十杆鏢槍,排空而來,全向老賊婆和太清、巴天龍的背影急射。
太清利用大亂的瞬間,一聲長嘯,人已投入夜暗之中。巴天龍和老賊婆也見機撤身,一閃而逝。
最先奔到的是八名老頭和那五個老太婆,元真和姜志中後至。柏永年一叉斃了守住假菁華的大漢,也挺叉奔到。他們迅速上前接應菁華和地下的玉琦。
毒龍島主抖落袖上的梭針,身軀回覆原狀,一把便提起了玉琦,說:“年輕人,你在捨身冒險,老夫敬重你……”他舉手要點玉琦的穴道,想將血止住。
玉琦略一掙扎說:“師祖爺,請別點琦兒的穴道。”
“咦!你是……”
菁華奔到介面道:“爺爺,他是楊家琦哥,他的穴道找不到的。”
島主呵呵一笑,掏出兩粒丹丸,塞一粒到玉琦口中,另一粒捏碎,取下小梭將粉末塗在兩處傷口上,抱起他說:“孩子,爺爺今晚高興極了。丫頭,等會兒你奶奶好好罰你。”
一個老太婆含笑將人接過,笑道:“罰華丫頭照顧琦哥兒,走吧!”
玉琦仍欲掙扎下地,說:“請奶奶放下琦兒,傷口不要緊。”
“那不成,聽奶奶的。”
玉琦只好不動,但探出百寶囊,開啟防水油綢蓋,找出一瓶丹丸,遞給身畔的菁華說:“巴老賊的金梭有奇毒,那邊有幾位大哥受傷,需……”
姜志中搖頭說:“奇毒見血封喉,已無法……”
島主喟然問:“志中,有幾位子弟中梭?”
“三名,已經不幸喪生。”
雙絕窮儒爬起後,一直就迷糊,目不稍瞬注視著玉琦,這時方說:“琦兒的功力,怎會能將我撞倒?孩子,你真令我驚奇。你捨身救我,我既痛心又欣慰……”
島主笑道:“谷老弟,上船再說吧。琦兒,元真已將你的身世告訴我了,你不必叫我師祖爺……”
“琦兒跟真老弟叫爺爺,好麼?”玉琦問。
“孩子,應該,走!”
眾人整隊登上鐵頭快艇,上了青龍鉅艦,在畫角長鳴聲中,艦隊駛向東北大海。
海峽中,一切歸於沉寂,風在怒號,波濤洶湧。雁蕩灣中十餘艘巨型帆船,擱在礁石上搖搖欲覆。玉環島西北海灣上,擱在沙灘上的破船,大火沖霄,照得半爿天通紅,風急火烈,不可收拾。
不久,一艘帆船駛入雁蕩灣,一個溼淋淋的少女躍下灘岸,依依不捨地凝望著正駛出海峽,航向大海的船隊,鳳目中流下兩行清淚,悽然地輕喚:
“楊公子,祝你平安、幸福、靜寧。我,行將遁隱深山,也許,或會找到一個平凡的人,另尋歸宿以了餘生。你,使我看到了一個極不平凡,而且近乎偉大的男人,一個專情而胸懷磊落的男人。我將在你的寬恕中,改變我的人生。今後相見無期,願你善自珍重。”
她一步一回頭,不時佇立凝望,最後向帆船揮手說:“你們可以回去了,謝謝你們。”
帆船搖出海灣,升起帆徐徐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