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禪寺規模不大大,只有三間殿堂和十來棟禪房經閣,僅寺後那座十三級浮屠,最為壯觀宏麗。
三更正,最高一層浮屠裡面,一燈如豆,可以看到不少人影在內坐地,四周亂石堆中,隱伏著不少伏樁。
兩條人影形同鬼魅,令人肉眼難辨,制住了三名暗樁,在五丈外叢草之中隱起身形,向塔內凝神探視。
中間是一盞油燈,二十餘名奇形怪狀的老怪物,正坐在四周的蒲團上,陰沉沉地氣氛奇冷。
正東,是一個皺紋滿面的老和尚;他是潛龍居士西門傑,目前叫蒼山大師,是一箇中立人士。在目前,他的中立身份,受到了威脅。
在座的人,有些是熟面孔,可說已聚集了宇內兇魔之大成。正西,是無情劍太清,巴天龍,和以前曾與太清同時出現過的三個老傢伙,五通觀主亦赫然在座。
北面,赫然是虛雲堡的如虛人魔和五名鬼怪般的高年男女。
正南,是一個身軀龐大、突眼齜牙的大和尚,一身火紅僧袍,膝前擱著一條沉重的鑌鐵方便鏟,袍內有隆起之物,在正襟危坐。他身側,也有五名獰惡兇猛的老傢伙。這大和尚曾在回龍谷圍攻玉獅之時,用凝血針計算玉獅,被玉獅擊斷方便鏟,右臂中了一劍,他是大名鼎鼎的百毒如來曇宏,以往是太清妖道的生死知交。
蒼山大師沉凝的喉音,在空間裡振盪,他說:“貧僧確是不知附近是否來了人,也不見有人光臨敝剎;只除了諸位,諸位如果不信,老衲亦無法分辯。”
太清略一沉吟,喃喃地說:“怪!他們為何不在這兒先行設伏?咱們上次一舉得手,他們也該對咱們也來一手的。”
虛雲堡主冷笑道:“他們自命白道英雄,所以不屑使用計謀。再說,這裡也不可能設伏計算咱們。請蒼山大師迴避。”
“貧僧告退。”蒼山大師行禮告退走了。
太清嘿嘿笑,陰森森地說:“歐陽超,你忖量著,貧道不計較你用毒藥脅迫二十年的深仇大恨,咱們仍是朋友;但明日之約,你得全力支援,別忘了,黃山事敗了,下一步將是你虛雲堡的劫數到。”
百毒如來突然介面道:“虛雲堡任何不怕,道兄……”
“呸!禿驢你配在貧道面前說話?你這人面獸心的畜生!當年回龍谷的大計,是你一手唆成,貧道認為你夠交情。在回龍谷打了玉獅兩針,因而省了不少事,貧道也認為你足以倚為心腹。哼!你好,竟然不顧三十載的生死交情,投向歐陽超,乘我傷發時用他的碧玉露騙我眼下,脅迫貧道替你們賣命,二十年深恨久蘊心頭,貧僧恨不得挖出你的心肝下酒,狗東西,你配叫是萬物之靈?”
大和尚一蹦而起,大吼道:“雜毛!你還不夠滿意?如不是我念在三十載交情份上,你早就完蛋了。為了讓你活命,堡主還一直在怨我,你肆口罵人,難道佛爺毒爪不利麼?”
太清陰陰一笑道:“賊和尚,你無奈貧道何,憑功力你還差半分。貧道已得地厥叟的玄冰厥陰丹解去奇毒,功力已恢復十成,制你的死命當無困難,不信可以一試。”他緩緩站起。
“大家都坐下,咱們好好說。”如虛人魔尖聲叫。
百毒如來只好坐下,恨聲道:“堡主該知道,上次在虎爪山,雜毛就沒安好心,用逆經閉穴術制那兩個小輩,阻止我的蝮蛇毒攻向心脈,留下禍胎。他聽命阻止笑閻羅,卻引笑閻羅前來救那楊小狗……”
如虛人魔漠然一笑道:“別說了,我知道,他還派人暗害咱們的人,更用書信嫁禍,著楊小狗到我虛雲堡鬧事,我全知道。”
“咱們彼此彼此,這叫做兩敗俱傷,徒然讓楊小狗佔盡便宜。這次黃山盛會,貧道不究既往,二十年恩怨一筆勾消,衷誠合作置楊小狗和一群老匹夫於死地,再言其他。”
“其他?以後的事,最好先說。”大和尚介面說。
虛雲堡主淡淡一笑道:“以後的事,早著哩。地闕叟真參與我們這邊麼?”
“當然不假,他早已來了,現在敝幫總壇。”太清冷然答。
“他是否想做咱們黑道的盟主?”
“他別事不管,只要一會楊小狗。有他對付楊小狗,咱們可放手收拾那些老匹夫。”
“咱們是否要再設埋伏?”
“有此必要,他們既然打腫臉充胖子,咱們可反客為主,一網打盡。”太清惡狠狠地說,他那本是雍容俊逸的臉面,泛上了重重殺機。
驀地,眾人全部倏然站起,燈火驟熄,清亮的嗓音傳到,直鑽耳膜:“這兒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