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道:“與婉和縣君無關,是劉夫人說……說丁家仗勢欺人,虐打豆蔻致死,現在正在丁家門口呢,說是丁家仗著出了個王府側妃就草菅人命,遲早有滅族之禍,奴婢看著劉夫人,是真的傷了心了!”
“豆蔻死了?”
“死了,屍體就停在丁家大門口,要丁家還一個清白。”
朱承瑾道:“備車去丁家,邊走邊說!”想到前幾日齊行遠與豆蔻的玩笑話,腳步不由頓了頓,“再請津北侯世子一道來。”
朱承清道:“妹妹,我與你一道,丁家人蠻不講理,即使你是郡主,也要小心才是。”吩咐身邊丫鬟,“再調些家丁侍衛來,隨郡主與我一起。”
“丁家猖獗至此?”朱承瑾與朱承清腳步飛快,邊詢問。
朱承清最近身子好了許多,這得多虧朱承瑾每天早晨起來晨練都拉著她一起的功勞,道:“郡主是不知道,正經皇親國戚,如同周家,如同您外家沈家,倒都是奉行低調一途。偏偏一個賀家,一個丁家,橫行無忌。”
“賀家有位小公子,前兩年當街搶了一個女子回去,而後那女子夫婿前去討要,反而被活活打死,那女子隨後也自盡而死。兩條人命,硬是沒起什麼風浪。”朱承清搖了搖頭,“丁家更是如此,一個安國公夫人,一個咱們府裡的側妃,前幾年丁氏得寵的時候,她家氣焰更勝。尤其是嫡小姐丁凝兒,最恨別人說她相貌平平,皇后身邊顏姑姑家的顏庭陸,只是有一次說起丁凝兒並非傾國色,就被丁凝兒直接打上家門。”
“丁凝兒?”朱承瑾將這名字記在心裡,“咱們且先去看看。”
她心中一直有股說不出的鬱氣,前些天才見過的,那麼鮮活的一個人,說說笑笑,眼中閃動著靈慧光彩,嬌嬌小小下樓梯的時候還一蹦一跳。
就……就這麼死了嗎?
再也笑不出來,不能指著金銀玉石講的井井有條。
化為塵土還是一陣風,再過多年,一切存在的痕跡蕩然無存。
☆、第一百零二章、丁凝兒
豆蔻的棺木停在丁府門前,但是劉夫人卻不是先前劉杜氏那樣的人。她不撒潑攪鬧,只是道:“天理昭昭,報應迴圈,豆蔻之死,還望貴府有個人出來說句話。”
說著就不由悲從心來,“我這一生無兒無女,膝下只有豆蔻這麼一個乾女兒,雖說比不上大家小姐,但是吃穿用度無一不是精細至極。眼看她就要嫁人的年紀了,卻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們丁家,難不成連一句話都不說嗎?我女兒是怎麼沒的,你們丁家莫非都是聾子瞎子,分毫不知嗎?”
她和劉金,的確拿豆蔻當親女兒那麼疼寵,每日裡即使是跟客人打交道,豆蔻也被安排給朱承瑾、李嫻這些溫和好說話的人。更別提在府裡,下人都尊稱豆蔻一聲“大小姐”。
圍觀的老百姓也不由指指點點:“劉家的夫人可真是太可憐了,當初難民進京,劉夫人還捐了好些糧食被褥,是個好人啊,可惜命不好。”
“丁家打死個把人再正常不過了,這次怎麼偏偏是劉夫人那女兒受了罪。”
“誰說不是呢……”
丁家倒也沒像安國公府一樣大門緊閉,而是出來了一位妙齡少女。
有剛到京城落腳的,也湊熱鬧:“哎,這是丁家哪個丫鬟,身上衣服料子、首飾可真好啊。”
旁人笑道:“這哪是丫鬟,這就是丁家嫡小姐。”
“不會吧,傳言丁家一家子不是都貌美如花嗎,這是嫡小姐?”那這位嫡小姐,也太不像丁家人了。
丁家嫡小姐丁凝兒,站在臺階上俯視著劉夫人,平凡面容上也沒什麼驚慌失措:“劉夫人,你可別紅口白牙的冤枉人,我可沒動你乖女兒的一根手指頭。”
劉夫人道:“丁小姐,你平日裡也是我家常客,若不是看在這份情面上,你說你首飾壞了差人來接豆蔻回家修整,我才允了這事兒。否則如何會讓豆蔻來你丁府!豆蔻走的時候,是好端端一個人,被你丁家差人送回來的時候呢?慘死!”
“劉夫人說的可真是讓我也害怕,”丁凝兒涼涼道,“怎麼從我丁家出去就是個死人,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來訛我家,聽說璞玉坊最近生意不好,難免有人人面獸心。”
“丁小姐這話,過分了吧。”縱然是泥人也得被丁凝兒氣出三分火氣,何況是一趕到就聽見這話的景豫郡主和婉和縣君。
丁凝兒只知道這是瑞王府的馬車,看見婉和縣君下車還道:“這不是瑞親王府的婉和縣君嗎,怎麼大駕光臨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