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了,她今天出來,不僅要跟聞衍之搭上話,最主要的還要幫四皇嫂的忙呢。端雲公主和景豫郡主都是女子,坐在各人車架裡,震兒年紀小,也享受了一次朱承瑾的馬車待遇,更兼他二人感情本就好,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
太子一身普通打扮,與其他人騎馬,雖然比齊行遠三人矮上不少,氣勢卻很足。
他不是挑揀著問題拋向楚清和與聞衍之,齊行遠這種粗神經都看出了不對勁兒——太子是在刁難聞探花?
太子就是在刁難聞探花。
問楚清和大抵都是些“家中還有何人?”、“靖平侯與夫人身體安泰否?”兵權邊關,隻字不提。
問聞探花則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義。”、“中立而不倚強哉矯義”、“行己有恥”。
朱承儒咂咂嘴,這哪兒是考驗姐夫,這是讓聞小公子又考了一回試啊。
不過太子所出的題,對於聞小探花來說,也是應答如流。
太子點頭讚道:“聞小公子才學品性皆是上等,”配端雲有些可惜,“不愧是沈大儒的弟子。”
就不問了,接著問起楚清和與齊行遠的家長裡短。
倒是把二人家裡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馬車裡豎著耳朵聽的朱承瑾也心滿意足。
其實太子和朱承儒這些人私心裡,覺得齊行遠比楚清和適合。
不論各人,單說家庭。
津北侯府只有齊行遠兄弟三人,一母同胞,感情自然好。且津北侯夫人又是朱承瑾姨母,關係上親近。
楚清和雖說是將帥之才,但是靖平侯府老太太偏心的事兒,眾人皆知。是傷不到靖平侯的根底,但是,奶奶每天幫叔叔一家謀劃自家的侯爵位子,這感覺也不是好受的。
只不過讓朱承瑾自己挑,她卻是不大願意嫁給自己表兄的。
朱承瑾越發覺得小孩兒是個很神奇的生物,馬車一停,已經睡著了的震兒摸了摸臉,瞬間清醒。
比較每天早上都要在半睡半醒間掙扎一番的朱承瑾,真是強過太多。
景豫郡主面對著小震兒,體會到了何謂不好意思。
她們這些人賞花,也得去特定的地方,要是說隨便圈塊地就賞花,未免對太子公主的安全太不負責。
是以只有仨地兒,行宮,皇家圍場,還有相國寺。
行宮去著太過麻煩,皇家圍場如今也沒什麼花可賞,只剩下一個京城郊外的相國寺。
相國寺歷經數百年,比本朝開國時間還久,香火十分鼎盛,幾乎算是御用皇家寺廟。平日裡太子來,都是不準尋常百姓再進入的,可是今日太子事先沒做通知,只是尋常來轉轉,順便想看看熱鬧的上香景象。
誰知寺廟山門下,便是一隊精兵把守。別說百姓了,一個人影都沒有。
太子面色一沉:“除了父皇母后、皇祖母與孤,便是昭華姐姐尋常也不會讓寺廟禁止百姓入內。”便是太子前來,也只輕車簡行,在相國寺單闢出一個院子來,帶上重兵把守,不會讓人守在山腳下。
明晃晃的儀仗隊伍往山腳下一戳,明擺著告訴別人,裡面有皇親國戚來了。
精兵隊長看到太子幾人,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但是看車馬樣式,衣服布料,絕對是富貴人家。客客氣氣往前一步,攔下太子等人:“齊王妃駕臨相國寺,上香的明日再來吧。”
齊王妃林念笙?
太子懶懶散散坐在馬上,“齊郡王妃這才是好大的陣仗,”看一眼端雲公主的車架,“好大的派頭。”
朱承儒道:“你去稟報,就說端雲公主、瑞親王世子與景豫郡主、津北侯世子、靖平侯世子,還有聞探花前來相國寺,還望沒打擾齊郡王妃雅興。”
太子身份不大好說,朱承儒便只報了自己幾人名頭。
齊郡王妃即使是四皇子妃,也抵不上這麼些個主子。
精兵隊長腿肚子一抖,差點沒軟在地上,一級一級通稟上去,太子等人在山腳下站了好大一會兒功夫。
齊郡王妃盛裝迎接,誠懇道歉:“剛才正與高僧談論佛禮,竟讓諸位等了這麼久——”一抬眼看見太子,剛要說話,已經被太子制止。
“四皇嫂,咱們進了寺再說話吧。”人多口雜的,太子不願跟林念笙多費口舌。
諸人下車拴馬,一起往山上走去,太子自然走在最前面,齊郡王妃與端雲公主落後一些,朱承瑾姐弟帶著震兒,身後跟著其他幾人。
要不說太子自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