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霖咂舌了,他出來從軍,身上總不能帶什麼玉佩珠寶一類證明身份,這才真正無措。
周珮俞挑了挑眉,“罷了,我自會查驗,若你說的假話,我可饒不了你。”
荀霖鞠躬又賠禮道歉,一下午的話說下來,其他地方沒事,腰痠的不行。
事後周將軍偷偷摸摸問女兒:“你看荀霖如何?”
周珮俞道:“若要為帥為將,尚且欠缺。”頓了頓,迎上週將軍期盼的目光,泰然一笑,“若是為父親的女婿,只需稍加調教便可。”
父女二人默契的交換一個眼神,背對著周夫人笑開了。
太子聽著親孃講當年情史,心情也是挺複雜的。
他想象不到,如今冰霜覆蓋的周後,會在某個陽光晴朗的下午,去捉弄別人,然後露出璀璨笑容。
“那後來呢?”
周後手中握著菩提手串,一顆顆摩挲,挑唇道:“後來?”
後來,京中傳來訊息,安國公一傢伙同逆賊白氏叛亂,荀霖放心不下,要趕回家中。
周皇后日夜盼來的,是安國公及安國公世子,凌遲處死的訊息。餘下家人,斬首示眾。奴婢僕從,流放嶺南。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京中稍有動盪的局勢,被白家、老安國公府一干人等的血,洗刷的乾乾淨淨。
荀霖呢?不論是荀霖,還是林勳,都死在了安國公府覆滅的那天。
五年後,安國公府林澤繼室丁氏,生下一女。
有大德高僧叩門賜字,安國公一家奉若神明。
由賜的字,進宮時招來太后厭棄。由獻的圖,引得宗室眼紅。
而清塵的報復,剛剛開始。
緊接著而來的,就是針對安國公府與齊郡王府的層層波折。
還得從林念笙和劉側妃說起。
劉側妃仗著新寵諷刺林念笙,誰知道林念笙有孕了,這可就是一道保命符!
身份驟然顛倒,劉側妃每天縮在屋裡,咒罵的話也牢牢鎖在嘴裡,不敢吐露半句。林念笙卻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劉側妃,劉氏不是找劉家人去落安國公府的面子嗎?
她便先從劉家下手,殺雞給猴看,讓劉側妃,好好看一看。
劉家嫂子拿了一千五百兩銀子,外加首飾、布料。
這就準備給兒子捐個官,說是捐官,其實不過是好聽罷了。從本朝太祖開始,嚴禁賣官鬻爵,但是此事總是屢禁不止。尤其本朝,皇帝心軟昏聵,買官賣官更不是新鮮事兒。朝廷大員買不來,小的官職還是輕鬆的。
劉家嫂子多方探聽,給兒子捐了個縣丞。
約好了日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被九門提督轄下兵丁破門而入,逮了個正著。
又是倒黴的清風自來居,又是倒黴的官術官大人。
他們接到密報,說清風自來居有人違法亂紀,私自開賭桌。誰知道撞上買官賣官的事兒,人犯一壓,往顧侯爺跟前一送,得了,第二日,朝野震驚。
並非震驚為何還有賣官鬻爵的人,而是震驚這事兒做的多了,也知道如何隱蔽,怎麼會被發現呢?看來清風自來居這地兒邪乎,你看章俊彥章公子,也是在那犯的事兒吧。
章俊彥的事兒,是景豫郡主之功勞。
這次劉家嫂子買官的事兒,大家都不知道,得感謝齊郡王妃。
不管朝臣乾沒幹過這事兒,現在都得是眾口一詞的討伐。
安國公第一個開口:“吾皇乃聖明之君,朝臣乃忠心耿耿之臣,如今卻有此等事情出現在本朝,史官筆下,必壞皇上之清明啊!”
哦,合著皇上也是好的,臣子也是好的,就史官不好?
史官道:“安國公此言何解?臣等向來是君舉則必書,難不成此事子虛烏有捏造不成?”
“為人臣者,不能為君分憂,反而靠著手中一杆筆,盡寫些不實之事!”安國公著實被女兒瞞的密不透風,若是他知道此事女兒有關,肯定屁都不放一個。
“好了,你們一個國公,一個太史令,當廷如此,簡直聞所未聞。”皇帝皺眉,二人雖有不忿,哼一聲也安靜了。皇帝目光從幾位皇子臉上飄過,落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太子身上,“太子,你來說說。”
“遵旨。”
太子先是對安國公和太史令行了一禮,才道:“孤年紀小,如有不到之處,還請二位大人見諒。安國公是老臣了,一心為父皇名聲計,無可厚非。”太史令剛要辯駁,太子已然一個眼神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