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生病,是中了毒,導致纏綿病榻起不來身,若是再耽擱個把月的,估計就要一命嗚呼了。誰會給這麼個貧困婦人下毒?珠玉疑惑了。
請去的大夫在京城裡也有個神醫名頭,一針下去,婦人悠悠醒轉,這才艱難的說出事情一部分真相。
只這麼說吧,按照血緣關係,這婦人要管先帝的白貴妃叫一聲姑母,還得管當今聖上叫一聲堂兄,朱承瑾見了,也得叫她姑姑。她父親乃是白貴妃嫡親的兄長,母親則是先帝的幼妹錦溪公主。
這麼貴重的一個人,如今卻躺在破破爛爛的稻草堆上,滿臉蠟黃,還中了毒。她兒子本該錦衣玉食,卻小小年紀吃都吃不飽。
朱承瑾訝異道:“什麼?她是錦溪公主的女兒?”
白家一朝失勢,如今的太后和皇帝掌權,雖然沒為難錦溪公主,但是白貴妃手握兵權的兄長白績雲一個死是跑不了的。錦溪公主與白績雲夫妻恩愛情深,殉情而死,偌大公主府只留下了一個孤女,也就是這婦人白瀲灩。
白瀲灩當時已經被先帝下旨賜婚,嫁給了當初的探花郎,如今的丞相章青雲。章家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娶了白瀲灩過門第二天,就納了自己表妹方氏為妾,白瀲灩性格溫吞,不是張揚的性子,再加上章青雲小意哄騙,也就將此事忍了下來。章青雲一開始倒的確是對白瀲灩敬愛有加,只是偶爾去表妹方氏房中坐坐。就這樣,方氏也有了一兒一女,她卻幾年肚子都沒動靜。
再然後就是一朝變天,白瀲灩驚覺枕邊人換了一副嘴臉。
白家樹倒猢猻散的當天,章青雲就以她身子不適為名將她囚禁在屋裡,將她嫁妝和管家權利通通交給了方氏。她的苦日子,就從那一日開始了。
太后雖然噁心白氏,但是白瀲灩卻是錦溪公主的骨肉,頭幾年每年都譴宮人來章青雲家中探望。宮內來人,章青雲就會逼她喝下藥昏睡,然後告訴來人她身子不好已經睡了。年復一年,太后只當白瀲灩心中怨恨他們,也就不讓人再去了。
就在六年前,方氏又懷有身孕,硬是說白瀲灩在府中會衝撞她肚子裡的孩兒,將白瀲灩送去了京郊農莊,派人看管起來。
白瀲灩也是那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懷孕了。訊息傳回府,章青雲只顧著方氏肚子裡的孩子,哪裡顧得上白瀲灩。
就在京郊農莊,白瀲灩一個人將孩子生了下來,身子耗損更加厲害,但是為了孩子,她一直強撐下來。今年年初,莊子裡派來看管她的人都受不了這份清苦紛紛跑了,她也想離開這兒,可身子日益消瘦,別說走路,坐著都困難,兒子小小年紀每天去乞討一些吃食來維持母子二人生命。
朱承瑾聽到這裡簡直不敢置信。
章青雲,好一個寵妾滅妻,見風使舵的章丞相!
朱承瑾道:“現在立刻備下馬車,隨我去京郊!”
白瀲灩即使是白家人,更是錦溪公主的女兒,宗室之女!白家罪犯滔天,也禍不及錦溪公主和她的子女!章青雲不過是看白瀲灩沒有利用價值,就讓方氏欺辱她們母子至此,什麼探花郎,仁義道德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第三十三章、禮物
朱承瑾出門時正巧碰上瑞王回府,瑞王滿身酒氣,剛從詩會上回來,見著女兒急匆匆出門順口問道:“瑾兒,天都要黑了,怎麼這會兒出門?”
但凡換個人問,比如丁側妃之流,朱承瑾都不會耽擱一句話。但是瑞王問了,朱承瑾只能站定回話:“父王,事關性命安危,女兒長話短說。父王可記得錦溪公主之女,白瀲灩此人?”
瑞王眼中閃過一抹驚詫,“怎的突然提起她,按輩分你還得叫聲姑姑,不可直呼其名。”喝完酒思緒有些緩慢,“她嫁給了章青雲,聽說這幾年一直身子不好,哎,母后也掛念著她,可是她心裡……”
朱承瑾聽不下去了,直接道:“那請父王與女兒走一趟吧,也省的有人冒充。”她也沒見過白瀲灩,瑞王肯去更好。
瑞王茫然的被女兒塞上馬車,一路到京郊。顛簸的差點沒把晚飯給吐出來,下車時滿臉蒼白,閨女還特貼心問:“父王沒事吧?”
瑞王強撐著自己慈父形象,勉強笑道:“沒事,沒……”話沒說完,朱承瑾拽著瑞王袖子已經進門了。
破舊的一間屋,多虧今天珠玉來的時候,車上帶了幾支蠟燭,不然這屋裡一點亮光也看不到。瑞王一進屋,酸府之味撲鼻而來,他再也忍不住胸口翻騰之感,乾嘔一聲,問女兒:“到底是來這兒做什麼?”
朱承瑾道:“得煩勞父王近來一看,”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