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自然就是劉夫人與老闆娘,朱承瑾不太適應此等好意,道:“大師太過客氣,我不免受之有愧。”
“怎麼算是受之有愧呢,這次雪災,京中仰仗郡主壓制,百姓死傷並不算多。”
朱承瑾猜測道:“想必也有大師一份功勞,愛民之心,大師不遑多讓。”
劉夫人與金縷浮煙樓的老闆娘捐人捐財不圖回報的,朱承瑾只覺得是心善,如今看來,分明就是幕後清塵指使。他的確有一顆殘忍至極,又悲天憫人的心懷。
清塵道:“你二人先下去吧。”
劉夫人與浮煙這才告退,清塵緊接著提出了一件事,“公主遠嫁,郡主隨夫去邊關,都無妨,這京城中只要有我在,旁的大抵是沒法說,但是太子殿下與各府的安全,二位儘可以放心。”
“甚至兵權、朝中官員動向,我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義軍一事便可看出,清塵人脈手段。
“別無他求,只有一事,想懇請公主與郡主。”
如此可算是大禮,解了二人後顧之憂。所求之事必定不小,昭華毫不猶豫道:“大師請講。”
“我曾與皇后娘娘約定,百年後共葬一處。生前不在一處,死後常伴也算是件圓滿的事兒。”
昭華搖頭:“不可能。”
清塵怎麼會理會這一點拒絕:“皇后娘娘已經被皇室困得足夠久了,不瞞公主說,我最不願皇后娘娘有事,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此刻於她而言是解脫。這種病翻來覆去的痛楚,一天一天看著自己衰弱下去,公主並非不知情。”
“可是人固有一死,我雖不忍,卻不得不承認,皇后娘娘壽數將盡。”清塵神色不明。
直到日後,朱承瑾回想起來,才明白,清塵已有與周皇后同死之心。
“所以,如何安排之後的事兒,才是我所看重的。她不需要眾人拜見,焚香祭奠,更不需要與你父皇,一個一輩子都沒真正關懷過她的男人,度過日後無盡的長眠。”清塵道,“公主回宮,也可問過皇后娘娘,是願意進陵墓,還是如同當年一般,青山埋骨,化身山河。”
“這一求,公主不答應也無妨,只是,我的……私心罷了。”
昭華回宮,到底跟周皇后問了一句關於清塵的事兒,周皇后欣慰一笑:“你去見過他了?”
“是,清塵大師如實相告,沒有絲毫隱瞞。”
“他當年是安國公的幼子,自小就被打發去了邊關,我與他認識的,比你父皇還要早。”周皇后鼻端嗅到的全是鳳凰淚的香氣,彷彿整個人也寧靜下來,“再後來,便是京中變故,他趕回京城中途被人攔了下來,躲在深山。再出來的時候,我已然成了皇后,自此天涯兩隔,不再提了。”
“母后,清塵……大師,還有個條件,”昭華看著自己日漸瘦弱的母親,揚起一抹笑,“他說母后更願意青山埋骨,而不是在冰冷皇陵裡。母后,是如此嗎?”
周皇后想到當年,不由莞爾一笑,誰一生來便是皇后呢?當皇后要大度、不爭不搶,要公平無私,最起碼錶面如此。可是誰也不知道當年的周小姐,其實調皮又灑脫,“清塵的身份,你弟弟也是知道的,只是我要他不準說罷了。”
昭華心裡給太子記上一筆,道:“母后,您若是不願在皇陵,那……便按照清塵大師說的法子,這事兒交給女兒來辦。”
“罷了,人死如燈滅,還在乎什麼埋骨地。”周皇后一笑,又沉沉睡去。
昭華明白,周皇后不願意她與太子冒險,哪怕是一點,但是周皇后這一輩子,只為了別人而活。為家族、為兒女,為自己謀算的少之又少。
昭華站起身,臉上表情不變,道:“走,去太子那兒。”
太子沒想到昭華會來,他正與朱承儒習字,見狀放下筆道:“姐姐來了,快坐。有什麼讓奴才說一聲不就得了,大冷的天還跑過來。”
“儒兒,我有話要與太子說。”
朱承儒一看昭華的臉色,分明就是有賬要算,不是什麼有話要說。“姐姐與太子哥哥談話,我先去一趟皇祖母的壽康宮。”
屋裡只剩下姐弟二人,昭華道:“你早知道清塵身份,卻不告訴我,有你這麼個弟弟我真是上輩子積德!”她惱恨不已,一指頭戳上太子額頭。
太子如何的哄著昭華公主不提,昭華公主又將清塵與周皇后的話,都告訴了太子。
太子道:“姐姐,我這只是瞞著你,你這是要給父皇戴……”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昭華公主還沒聽完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