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不入的狗仔隊。
買了票進去,拐了幾次樓梯,推開門的那刻,音樂聲如潮水般襲來,震耳欲聾。
她抬手護在小腹前,小心翼翼地在舞動的人群中穿梭,巡視著周遭的沙發座。
有人突然從左側退了一步,她下意識地讓開,再抬眼,視線瞬間凍結。
眼前是一對男女熱情擁吻的場景,紅髮女郎妖嬈高挑,傲人的胸部正緊緊貼著男人的身體,而她的手,更是放肆地在他背後移動著,她背後是極低的開叉,男人的大掌也不可避免地熨帖著她光裸的肌膚。
數十秒之後,他們才意猶未盡地分開彼此糾纏的唇舌,天真呆呆地望著,然後才想起要離開,剛要轉身,男人的目光便精準地望向了她,將她再度釘在那裡。
秦淺站在原地,沒打招呼,也沒什麼表情,只是隔著人群,盯著不遠處的她,目光深沉晦暗。
天真依舊是沉默望著他,忽然間,朝他們微微一笑。淺淡的笑意裡,窺不出任何情緒,彷佛是邂逅友人,溫和致意。
秦淺心裡忽然浮起一絲恐懼,很輕很淡很擾人,又有一點尖銳的痛,這一刻,他發現自己似乎開始把握不住她。
“Jean,你晚來了一步,今晚他是我的。”倒是他身旁的Julie擠到天真身旁,在她耳邊曖昧出聲。
“請便。”天真仍是微笑。
秦淺沒有忽視她說“please”的那個口型,神情頓時一冷。
天真沒有再看他,轉身離開,步伐不慌不忙。
混亂的舞曲在尾聲裡,聲嘶力竭地重複著一句。
Did he know that I've loved him?
如果有一天我們能重逢,我會讓你覺得,我現在很幸福。而其實,我是偽裝的,愛一個人,並不一定就能和他廝守終生,告訴你我很幸福,只是不想讓你知道,我其實,很傷心。
——我將餘生的時間都送給你。
早就聽說過的,謊言與誓言的區別在於:前者是聽的人當真了,後者是說的人當真了。
走出門,一輪滿月悄悄地掛在城市上空,明淨如一顆搖搖欲墜的淚水。
更誰情淺似春風?
她望著夜空,無聲地笑了。
六十九、步步為營
剛上計程車,就有電話過來。
天真盯著閃爍的螢幕良久,才按了接通。
“你好,什麼事?”她問。
“你好?”那頭傳來一聲輕笑,“你好,段小姐,我是秦淺。”
天真咬住唇,不應聲。
“一起吃宵夜?”他問道。
“不了,謝謝。”天真語氣平靜地拒絕,臉上卻浮現不可思議的神色。
究竟是他聰明過頭,還是她看起來太傻?
“為什麼?難得一見,不如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