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信紙細細讀起來:這輩子為你流盡清淚,離去時在三生石上刻下思念。就算喝了那碗孟婆湯,這三生三世也要記得你。當我轉身離去,你的樣子模糊在視線的盡頭。我慎重的把你嵌進一滴淚裡,像是千年的琥珀,若有來生,我必定踏遍千山萬水尋找這古老的唯一,將它佩於胸前。於是,我不敢低頭,生怕那滴淚墜落,碎了你碎了我千年的夢……逸,的確我穿行千年之尋到你的身影。短短時間,長長思念。別了,莫愁澗尋秋,人面桃花在否?清字訣。
雪櫻的心裡一陣慌亂這些話怎麼越看越像是赴死的遺言呢?兩封信上只是給王爺的信上標點寫的更重一些,可是也沒有什麼不同啊。到底要不要把信交給王爺?雪櫻左右為難,要是王爺醒了看到這封信會不會大受打擊?思索了一會兒,她好像恍然大悟一樣,蒼白的臉色也一點一點紅潤起來。是了,大概清兒正意欲讓王爺忘了她,才會寫的像是遺書一般。這樣想著,走向慕中逸所住的東廂房的腳步也更加輕盈起來。
且說清舞為何要忽然離開,摸著那顆掌心的紅痣她的心裡跌宕起伏,不覺又想起枉死的眾人。下意識從懷中摸出那張喬蟬玉留在錦囊中的字條讀起來,可這一讀到讀出些端倪來。沒有人寫詩會全部用意象的,更何況娘不是隻認得幾個大字的平凡女子。她把詩句順著讀,跳著讀,打亂讀,倒著讀,終於明白了這首詩的意思。原來娘想讓我報仇的人不過就是這幾個,所以才會在牆上留下不可殺戮無辜的字句來。清舞當即提筆寫下辭書,不聲不響的背起奪魄帶著雪球悄悄地離開逸居。
“雪球,我決不食言。就此離開,完成孃的遺命,然後我們就回莫愁澗去。至於逸,我相信有緣自會再見的。”清舞輕輕撫摸著小狐狸光澤發亮的皮毛,柔聲說道。這場遊戲,娘竟然可以用一個路標讓我贏得這麼輕鬆,清舞的眼睛滿是自信。
四四 謎中謎軒波悍起 錯上錯暗湧潮生
“惜韻怎麼了?”眩冷月大驚,飛針繡娘怎麼會是說廢就廢的人?
“稟聖上,白大人現在只能躺在床上有人伺候,失了心智,不會說話也聽不到別人說話。”那個彪形大漢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抬進來。”眩冷月咬牙切齒的吩咐道,敢動朝廷的人,膽子還真不小。
“是。”大漢出門和幾個同伴把白惜韻抬進來,等候著眩冷月發落。
“已經多久了?”眩冷月沉著臉看著出氣比進氣多的白惜韻。
“回皇上,已經半個月了。”眩冷月的氣場冷的那人有些心慌。
“好,很好。哼!”還沒等眾人明白這“好”字是什麼意思,眩冷月已經一指點在白惜韻的中庭穴上,白惜韻弱弱的一顫,香魂出竅沒了氣息。幾人噗通跪在地上,生怕皇上順帶著連自己也解決了。
“起來吧,與其讓她這麼痛苦還不如死了得好。”眩冷月陰聲說到,“你們可看清了到底是何人下的這般狠手?”
“白大人留下遺言說:遇妖女,就地決……”為首的大漢小心翼翼的說道。
眩冷月聞言皺起眉頭來:惜韻聽了我的口諭把清兒給我帶回來,我是強調過要活得。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逆了我的旨意,所以這話斷然不是她留的。眩冷月轉身吩咐道:“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把雪清舞給我活著帶回來。否則都給我提頭來見!”
“是。”如聞大赦,幾個人逃也似的出了大殿。
“清兒呢?”轉眼已經三天過去了,慕中逸身上只是餘毒未清。龍將軍陪著他來到花園中散步,他開口便問道。
“嗯……娘娘身體有了勞累,過些日子自會來看王爺。”龍將軍自然不敢把清舞離開王府的事情說出來,於是打起了馬虎眼。
“娘娘?”慕中逸聽著這稱呼先是一怔,繼而開心的笑起來。想必自己生病的時間裡清兒很費心吧,已經有人這麼稱呼她了,看來大喜的日子不遠了……“清兒怎麼了?是不是受了風寒?這個傻丫頭好些沒?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她。”慕中逸的心已經飛到了清心小榭,龍將軍怎麼攔都攔不住他。
“清兒。”推開房門,慕中逸的笑容僵在臉上,房子裡只有雪櫻一個人,哪裡有清舞的影子。
“王爺?”手裡疊著清舞衣服的雪櫻愕然的看著他,他怎麼會在這裡?“您怎麼過來了?不是還不能太勞累嗎?”
“本王沒事。”雪櫻關心的話語顯得太自然,自然的就像一個妻子,慕中逸略有不滿的皺了皺眉頭。“清兒呢?”
“櫻兒多嘴了,清兒她……她剛出去了。”注意到慕中逸訕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