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綵衣不過是仰仗了李魔王的鼻息,便輕易的牽制住了“血魔”,自己的能力也在一夜之間迅速增加,現在,就算是慕容澈恐怕也難是她的對手。
當然,由於“蛇珠”太誘惑了,原本是個乾淨的小山村,現在也被那些尋聲過來的小妖小怪們攪得有些不安寧了。
李魔王倒是覺得有趣,心情好的時候便任由它們胡鬧一番,然後再出手收拾了。若是心情不好,那這些小妖小怪們便只能恨自己爹媽把自己生在這世上了。
“呼,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木門陡然開啟,李魔王敞著衣領,扇了扇風,微微喘氣,翻著白眼看了看床上的藍綵衣:“這大好天氣的,窩在這裡幹什麼,出去曬曬太陽唄。”
藍綵衣緩緩的撐開眼皮,淡漠的沒有一絲表情,冷冷的看著李魔王,不出一聲。
李魔王聳聳肩,不以為意:“喂,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去做。”
藍綵衣緊緊咬著牙根,冷寒的表情愈發陰沉,最終什麼都沒說,重又閉上眼,對這個腦抽的男人,她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唾沫。
“切,又是這樣,那我隨便做啦,”不出意外的,又聽到男人略有些抱怨的呢喃:“恩,燒雞,叫花雞,我喜歡。配菜就做蔬菜沙拉吧,哈哈,我果然很天才……”
聽著聲音遠去,藍綵衣嘴角溢位苦笑,對於魔來說,食物已經失去了任何刺激的意義,魔的食物是鮮血和黑暗,永遠不是那些柔軟香甜的東西。
李魔王,你是在做給誰看?自己還是別人?難道說,你以為過著“人”的生活,吃著“人”的食物,你就還是“人”嗎?
魔就是魔,這條路沒有退路也沒有終點!我們的命運,只能在無垠的深淵中永遠漂盪!沒有救贖,沒有希望,沒有光明!
夜幕降臨,黑暗重回大地,魔的生活開始了。
拳頭大小的“蛇珠”懸浮在空中,純粹的黑色光芒籠罩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李魔王沐浴在光芒中,顯得格外的愜意,微微仰頭,舒適的細微呻吟著。
藍綵衣裹著斗篷坐在角落裡,沒有像李魔王那樣將自己整個放在光芒之下,她不能。
她和李魔王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她和“血魔”是共生關係,雖然她靠“血魔”提供維持身體機能得力量和動力,但是如果“魔”太強,她的身體很有可能承受不下去,那等待她的只有毀滅!
藍綵衣披著斗篷,把自己縮在一旁,默然的注視著李魔王,那個男人的力量在一天天的強大,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在這個世界裡橫行稱霸,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但是,他似乎沒有這個野心。那他到底想做什麼?他的目的是什麼?藍綵衣始終想不透,雖然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但這個男人對她而言依舊是個謎。
驀地,“蛇珠”忽然降落,李魔王睜開眼,將“蛇珠”納入體內,房間剎那陷入了黑暗,他輕輕的笑了:“我們有客人來了。”
藍綵衣皺眉,她也感覺到了,臉上顯出和李魔王同樣難看的表情。
李魔王站在小院子裡,帶著沒到眼底的笑,抱著手臂看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男人。
“你就是李魔王?”男人的聲音沙啞而低沉,聽不出情緒。
李魔王看著那男人,片刻後,真正的笑了:“綵衣,咱們有事可做了。”
“嗚哇——!嗚哇——!”
深谷的夜梟啼鳴,一聲一聲,刺耳難聽。天上的月隱沒在厚厚的雲層之後,沒有華彩的天空死寂一片。
慕容恪易站在書房的窗前,仰頭看著天,淡淡的暗光落在他的眉眼上,有些焦躁。
這些日子以來,總覺得有種不祥在漸漸逼近,這種感覺很不好。身為慕容家的當家家主,一生幾十年,有什麼大風大浪是自己沒有經歷過的呢?
可是,偏偏生出了“不祥”之感,占卦不出,推算不出,傳回來的訊息也大多是平安的。但是,依舊遮蓋不了這“不祥”。
慕容恪易緊緊皺眉,天空低沉的陰霾,悶熱潮溼的空氣顯示著一場大雨在即,然而,在此刻,他忽然很想念那個人,自己的兒子,慕容家最優秀最有天賦的那個孩子。
捂上心口,悶悶的疼。
“……從此之後,慕容家便再沒有‘慕容澈’這個人。我和你慕容恪易再無瓜葛!”
那孩子臨走前,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言語猶如昨天,字字在耳。
慕容恪易捂著心口,一手撐住窗楞,五官因為痛苦而扭曲。慕容澈,澈……我的孩子。
書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