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靜姝不鹹不淡道:“我是否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但你有沒有資格,卻可以肯定,就算我住不得這裡,區區一個側妃,難道還奢望能夠入主棲鳳宮不成?”
“你——”薛靜媛咬著牙,自從嫁入安王府,她最恨別人在她面前提起她不是安王正妃這件事。一個側字,就讓她不得不屈居於人下,不得不每次看著肖安茗在她面前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趾高氣昂的德性。
她費力將這口氣忍下,又緩緩地笑開。
肖安茗是正妃又怎麼樣?此時她先懷上了身孕,她的孩子以後是長子,是王爺第一個孩子,那是別的孩子無法相比的。
而她薛靜姝現在是皇后又怎麼樣?馬上就不是了。等王爺登基,自己至少也能夠被封為貴妃,再等她的孩子出生,肖安茗皇后的位置能不能坐得穩,還未可知。
這一座宮殿,這一張皇后寶座,都將是她的囊中之物。
薛靜姝抬眼看著她的笑臉,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天還未黑,側妃已經開始做白日夢了麼?”
薛靜媛設想的美好未來被她打斷,又氣得咬牙,也不裝了,直接說道:“三姐姐現在對我最好客氣一些,不然,日後咱們兩人風水輪流轉,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薛靜姝的回應是揮了揮手,招來兩個健壯的宮人,吩咐道:“安王側妃被外頭的風吹糊塗了,你們兩個還不趕緊把她扶下去,叫太醫來好好給她診診。”
“是。”宮人一左一右攜持著薛靜媛,半扶半拖的把她往外請。
薛靜媛氣得跳腳,卻擰不過她們的力氣,只得叫喊道:“薛靜姝!你今日這麼對我,日後我必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聲音逐漸遠去,薛靜姝揉了揉額頭。
雖然壓過了薛靜媛,但她心中卻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
她站起來,慢慢往內殿走,準備再和皇帝說說話。
皇帝的神色與睡著無異,實際上,他也可以說確實是睡著了,但又有哪一個人會這樣長久地睡著呢?
薛靜姝摸了摸皇帝下巴上的胡茬,輕輕伏上去,靠在他的胸口上,低聲說道:“曜哥哥,我想你了……”
前朝暗流湧動,後宮暫時還算得上風平浪靜,但只怕這一份寧靜,很快就要被人打破。
柳兒提著食盒,小心翼翼的從御膳房走回棲鳳宮,半道上,遠遠的看見幾個人影,她立刻低頭垂首,避讓在一旁。
但她要躲開,卻偏偏有人不如他的意。
薛靜媛剛從端太妃處離開,看路邊的宮女有幾分眼熟,想了想,才記起來,這不就是皇后身邊那個宮女?
她眼下拿薛靜姝沒辦法,但是,對付一個小小的女官難道還不行麼?
她對身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立刻上前一步,趾高氣揚道:“你是誰?見了我們王妃,竟然敢不行禮?!”
在宮裡見了貴人,若不是迎面遇上,一般只需避讓在一旁便可。但眼下這宮女非要挑她的錯處,柳兒也無可奈何。
如今多事之秋,她家小姐幾乎自身難保,她不想多惹是非,只得跪下行了一禮,“奴婢見過側妃娘娘。”
她話剛一出口,就被人打了一個巴掌。
“側妃也是你叫的?這般沒規矩的宮女,我替皇后娘娘教訓了,想必娘娘也不會說什麼。再給你一次機會,若還叫錯,我們娘娘就要生氣了。”那宮女晃著打疼了的手,神色得意
薛靜媛站在一旁,含笑看著。
柳兒只覺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雙腿跪在雪地裡,雪水化開,浸溼了她的衣裳,寒氣幾乎要鑽入她的骨頭裡。
她抿唇忍下,又恭敬道:“奴婢見過娘娘。”
“啪!”另一邊臉頰又被打了一巴掌。
“叫的不夠響亮,難道你心中不高興,才這般不甘不願的?”
柳兒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奴婢見過娘娘!”
“這麼大聲做什麼?娘娘腹中懷著小皇孫,若被你嚇到了,你擔當不起!”
那宮女說著,又要來打她,半道上卻被人截住。她轉頭就要罵,等看清來人,立刻羞澀的笑了,“原來是柳侍衛,這個宮女不知好歹,冒犯了娘娘,我正替娘娘教導她呢。”
薛靜媛見是安親王身邊最得力的侍衛來了,也開口客氣道:“柳侍衛可有事?”
柳毅低著頭,說道:“娘娘,王爺有請。”
薛靜媛面上一喜,看了柳兒一眼。那宮女馬上道:“我們娘娘大人大量,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