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瓏正喝著水,頓時一口水噗地噴了出來,莫日根笑得歪在案畔。
“我們在一起很久了!”鴻俊笑著說,“桑兒,你來幫我們倒酒吧?我給你錢!”
桑兒笑吟吟地跪坐榻上,提壺依次斟酒,那壺中乃是上好的蘭陵大麴,釀作琥珀顏色,倒在一個白瓷碗中,頓時酒香撲鼻,正所謂“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當是樓內最好的酒。
“少喝點。”李景瓏朝鴻俊吩咐道,“這酒烈。”
莫日根吃著乾果,打趣道:“這是醋罷?”
桑兒說:“怎麼可能!這是最好的酒了!”
莫日根抽了抽鼻子,說:“我怎麼聞起來,總覺得咱們這兒酸酸的。”
李景瓏:“……”
桑兒會意,頓時笑了起來,忙道:“小郎君,你坐過去點兒……”
李景瓏說:“莫日根,你……”
桑兒不住將鴻俊朝李景瓏身邊趕,再挪了個位,坐到莫日根身畔,莫日根笑道:“這就對了。”
鴻俊:“???”
鴻俊變成挨著李景瓏坐,便稍稍側過來點兒與桑兒說話,背靠著李景瓏半身,李景瓏讓鴻俊靠著,便不吭聲了。不多時,伴當買的櫻桃穡�斠駁攪耍�諶吮恪巴邸鋇囊簧��
只見那櫻桃穡�斈聳且越從L夜�幼髦饗冢�懊嫫そ�狙蚋崮弁熱狻⑾世搖⑶囁�坑氬誦鏡認諏弦瘓恚�鹹胝羰旌筻襦鶩牌穡�鏨鍁興櫚謀『梢叮�侍鶼滔悖�肟誆荒濉�
“什麼好吃的?”裘永思從隔壁探過頭來看,這一看不得了,忙道,“韓將軍家的?”
“就我們這桌有。”李景瓏冷冷道,“想吃自個兒買去。”
李景瓏買了四份,沒想到桑兒來了,便只得分她一份,鴻俊飛速吃完後問:“還有嗎?再去買點兒吧。”
李景瓏便把自己的給他吃了,轉頭望向大廳,心道怎麼還不開場,再轉過頭看鴻俊時,另一個櫻桃穡�斠裁渙恕�
“還有嗎?”鴻俊再問道。
“你學趙子龍啊!”李景瓏說,“吃東西用吞的?”
鴻俊說:“吃完了啊。”
李景瓏答道:“沒有了,不能讓你吃夠,才會總想著。”
鴻俊只得作罷,打起莫日根手中剩下半個的主意,但莫日根已經快吃完了。李景瓏說道:“天底下好吃的這麼多,改天再帶你慢慢地去吃個遍。”
頭頂二樓、三樓依次有僕役經過,調暗了燈火。廳內燈光便隨之暗了下來,談笑漸止。黑暗之中,“叮”的一聲響起,滿廳皆靜。緊接著一輪琵琶聲,猶如行雲流水奏響,連彈輪撥,似高山白雪崩散,化作千萬水珠,嘩啦啦傾瀉而下。
到得盡時,又有數琵琶響起接上,與那領曲琵琶聲相合,百鳥朝鳳般託著領曲之音,環繞廳堂,飛往天際!
是時堂內聞這十指連彈曲,轟然一聲彩,紛紛拍手,鴻俊早已忘了要說什麼,忙轉身凝視廳內,眼中充滿欣喜,太好聽了!
鶯叫聲響起,乃是樂師口技,緊接著所有屏風依次變得明亮,早已等待在屏風下的女孩們各自手託一琉璃碗,碗中置一燈,五光十色,離了屏風,快步朝場中走去。
二樓、三樓,各樓逐一出現伴舞者,清一色的美貌,清一色的鶯舞,手捧飛燈,腰纏水緞,“唰”一聲從高處降下。
“哇……”鴻俊平生第一次見這場面,李景瓏則解釋道:“流鶯春曉,恰若其名。”
花團錦簇的琉璃燈如春光閃爍,更有舞女倚在眾人長榻前,嫣然一笑。
廳內有人看過這舞,卻仍忍不住喝彩叫好。鴻俊驚歎道:“太美了!”
如百鶯鳴春,生命盎然,眾手託琉璃燈的舞女先是聚在其中,再往側旁一分,現出廳內走馬燈般的一面屏風,只見那屏風後有一窈窕人影,手抱琵琶,正是方才領曲之女。
一輪琵琶聲再次撥響,女子輕啟朱唇,唱道:“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青……”
鴻俊:“!!!”
那首陽關三疊,正是長安流傳最廣的樂府曲目,雖聽過無數次,但在這明媚春光之下,周遭光影一點點亮起,卻更有一番意味。
桑兒躬身小步去換酒,鴻俊喝得有點兒醉了,便靠在李景瓏肩頭,出神地看著那琵琶女,隨之低唱道:“勸君更盡一杯酒……”
李景瓏一手放在桌上,於鴻俊手邊輕輕敲擊,兩人一同低唱道:“……西出陽關……無故人……”
琵琶女所坐之榻在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