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來種小麥。
當時我雖然還是個12歲多的少年,但挖土種地已成了老手。我起早貪黑地幹,不到半個月,就把屋後的三、四塊土地,都墾複轉來並種上了小麥,足有一畝地。
母親仍然舍死地紡棉花,說床上的棉絮年數久了,硬硬的,一點也不保暖了要打一床新棉被。轉眼就到冬天了,我再不能賣涼水了,於是我就去幹我另一個老本行--弄柴賣。
過去我是弄柴燒,現在是弄柴賣。由弄柴燒到弄柴賣,這是一次質的變化:弄柴燒不講質量,不講究外觀形象,只要是柴,不管樹葉、茅草,還是爛柴荊棘,只要能燃火就行。而要賣的柴卻是商品, 一定要一根一根乾燥的松樹枝,或黃洞洞的樅毛須(即松樹葉),並且要捆得整齊漂亮(現在叫包裝),才能有人買,才能賣好價錢。
我知道要弄到上等的幹松樹枝就要到離趙坪鋪12-15裡的大河皂。
大河皂我從沒去過,認不得路。但沒關係,因為每到下半年,我家門外的百馬大道上,每天早上三、四點鐘就有十里八鄉的鄉民成群結隊過個不停,都是到各個山衝大嶺去弄柴的。你只管跟在他們後面走,他們走哪我走哪,就會找到大河皂。
有一天天還沒亮,母親就叫我起床吃飯,母親早把紅薯飯做好了。我吃飽了,見有一大隊背禾槍拿彎刀的人走過來了,我就跟他們走。
走了一個多鐘頭,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