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忙接引著師父的魂魄,到了山神廟裡,依著師父言語,開啟了小藥瓶擺到神案上,掐訣唸咒前,葉九猶自遲疑道:“師父還有什麼吩咐的,弟子照辦。”
水鏡的三魂七魄忙道:“記住,七七四十九日之內,切不可開啟瓷瓶,更不能讓為師的魂魄見了天光,否則會魂飛魄散的。還有,你順著東南方向一路南下,千萬別繞到金陵城裡,那裡現在還有魔道群魔盤踞著。”
葉九連連點頭道:“弟子明白,去了天台赤城山,直接把瓷瓶交與明山師叔麼?”
水鏡魂魄道:“嗯,為師與你明山師叔自幼學道,他為人忠厚,靠的住的,至於他手下的赤城山弟子,就良莠不齊了。你去了隨明山師叔修煉,但要多留個心眼兒,凡事能容則容,不能容則去休!”
葉九一一點頭應了,忽聽得山神廟外遠遠傳來那鬼差大呼小叫的聲音:“就是這裡了!那小子肯定跑不遠。”
葉九顧不得與師父敘闊,水鏡觀主也趕忙催促道:“快施法!”
葉九忙念動咒訣,就見水鏡觀主的三魂七魄如聚氣一般盡數鑽入了小瓷瓶裡。葉九匆匆的蓋好了,藏在懷裡與天書的小摺子放在一處,總算放下心來,倒要看看鬼差搬來的是什麼救兵。
神案上的燈燭滅了又復明,葉九隻覺得一股冷颼颼的寒氣逼來,霍然回頭,就見房梁下驀地垂下一隻吊死鬼來。
葉九虧得心裡有所準備,知道幽冥鬼差請來的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的話險些唬了一跌,
但見吊死鬼三尺高的白帽,一尺長的鮮紅舌頭,再加上蒼白如撲了白粉的臉,額頭上還畫著符文,更顯得駭人。最令人不解的是,吊死便吊死好了,雙手還捧著一隻狹長的不知是笏板還是令牌,上刻篆文注死二字。
………【第十三回 走寶華入霧鎖迷山】………
白無常顯身,忽地用令牌指了指頭上的高帽,咧嘴一笑,託著長舌含糊不清,又陰測測的道:“你也來了。”
白無常這一笑不要緊,只是太過詭異些,葉九隻覺得這副打扮,再加上白無常神情,著實滑稽可笑,心裡登時一寬。
葉九看了看白無常的高帽,什麼都沒有,奇道:“無常鬼,你弄什麼玄虛,讓我看什麼?”
白無常一怔,咬著長舌反問道:“怎麼?你沒看見嗎?我帽子上斗大四個字,上書你也來了。”
葉九茫然的搖搖頭,只是道:“無字。”
忽見方才交手的那兩個青面獠牙的鬼差鬼鬼祟祟的躲在山神廟門外,葉九一聲斷喝,揚手要施法,嚇得二鬼差回頭就跑。
白無常好生無趣,從房樑上跳下來,懶懶的道:“哦!你還沒死呀,怪不得瞧不見。怎麼,你見了我不害怕麼?”
葉九悠然道:“你是白無常,又叫活無常,與那黑無常死有分不同。常言道遇上無常鬼,遇黑為兇,遇白則喜。”
白無常惟有苦笑,點點頭道:“嗯,說的不錯。不過本無常來此處山神廟,是為了幫同道勾魂,你是個大活人,我自然不能勾你走了,算你走運。”
葉九又笑道:“我還聽說,若能遇得喜神,則能一歲康寧;而能遇見白無常者,向其乞得寸物,歸必財源大辟。嘿嘿,你的令牌歸我了!”
葉九袍袖一拂,冷不丁的把白無常手中似是笏板似是令牌的法器奪過。
白無常吃了一驚,忙道:“等等!這可是鎏金的銅牌,是我好容易用十八層地獄的岩漿灌上銅燒融鑄造的,光天化日之下,不可以明搶鬼神財物。”
葉九把玩著銅牌,笑道:“現在是半夜三更,哪裡來的光天化日。嘿嘿,活無常好大的口氣!俗話說的好,南斗注生,北斗注死。你竟敢盜用北斗星君的名號,在銅牌上私刻注死的篆文,招搖撞騙。嗯!被我沒收了,歸我了,哈哈。”
白無常被揭穿了,惱羞成怒,從腰間抽出了哭喪棒,厚著臉皮道:“快把銅牌還我!還有水鏡道人的魂魄,一併交出來,別以為我沒看見,你收到瓷瓶裡了!”
葉九絲毫不懼,一個跟頭翻到了神案上,笑道:“哦?我倒要看看白無常有多大能耐,你舉個破雞毛撣子嚇唬誰?”
葉九早已打定了主意,暗道白無常位列幽冥地府十大陰帥之一,一定有驚人的藝業。這兩日新學的天書乾卷初級道術,正苦於沒人來和自己切磋,趕走兩個小小的鬼差不算什麼,要敵得過無常鬼,就妙不可言了。更何況仗著天書乾卷天山遁的五行遁術,打不過就遁走,全身而退,實為上上之策。
白無常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