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抱著他,支撐不住他的重量,與他一同跌坐在了地上,她眼底過於華麗的風情此刻飄上了淡淡的霧氣,看來有些朦朧,她的聲音,卻是清冷的一意孤擲:“我明白,只是她必須得走,這和我明不明白並不相干。”
何一遠看了她一眼,便將視線移向林朗,那邊,羅瑞已經帶著那人到了沙發前,開始檢視著她手上的手銬。
林朗看著那人開了隨身攜帶著的工具箱,開始開鎖,何一遠的聲音淡淡傳來:“需要多長時間。”
那人反射性的站起身,恭敬行禮答道:“報告首長,大概需要5分鐘,最遲6分鐘。”
何一遠擺手示意他繼續:“小趙,現在在外面,不用那麼拘謹。”
那個年輕人又一個反射性的要起身回答,羅瑞連忙拉住:“快先把鎖開了。”
鎖很快開了,連5分鐘都沒要。羅瑞帶著那個年輕人關門離開。
林朗低頭活動著自己的左腕,卻聽見何一遠的聲音淡淡在前方響起:“我安排好了去羅馬的飛機,一個小時後起飛,從這裡到機場大約需要五十分鐘,所以我們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可以談談。”
林朗站起身,看著他的眼睛,聲音恭謹而安靜:“除了對不起和謝謝,我不知道還可以說些什麼。”
何一遠終於輕嘆:“我一直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
林朗垂眸,視線不經意的落到矮櫃上自己的手機上,白色的殼,冥冥中的註定。
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教過她,要儲存好別人給予的禮物和名片,那是起碼的尊重,和意想不到的機會。
所以,當羅瑞遞給自己名片的時候,即便她並不認為自己會有用到的一天,也依然收好,而事實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證明,所有不可能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羅瑞輕輕敲了敲門:“首長,時間差不多了。”
何一遠看著林朗,開口:“去吧。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林朗起身,走向房間的另一側,她的行李自從送回來以後,一直放在那裡,護照,錢夾,所有東西,他未曾動過。
她向何一遠欠身行了個禮,如一個晚輩對待長輩一般:“謝謝您。”
他搖搖頭:“我為的並不是你。”
林朗垂眸,聲音安靜:“我知道,但我依然感激,而且,抱歉。”
走到門邊的時候,她聽到何一遠淡淡的問著:“還有沒有什麼話要說,對我或者對他?我或許會幫你轉告。”
林朗定定站著,終是搖頭,無論什麼話,她都沒有資格再說。
她的手,轉動門上的金屬手柄,沒有回頭看一眼,關上門。
聶湛與龍浩不在,唐利風依舊在內室昏迷,“暗”裡眾人見他們一路出來,雖然詫異,但到底不太敢攔她,更何況看到阿染一路跟著,心想或許是聶湛的授意,便也沒有人真正阻撓。
她隨羅瑞沉默著走出了“暗”,每走一步,心都抑制不住沉悶的疼,卻自始至終沒有回頭,連身後的阿染都沒有再看一眼。
抬頭,是晴天,陽光打在身上,並不暖和,卻刺得眼睛,灼熱的疼。
第六十四回
阿染看著林朗坐的車子終於消失在街道的轉角,冷冷的點燃一支菸,往“暗”的內室走去。
唐利風依舊昏迷,她看向窗邊靜坐著的何一遠:“你還不走?”
何一遠不答反問:“你呢?不擔心聶湛回來不放過你?”
阿染笑笑:“我只擔心他接受不了。”
何一遠看著窗外,笑了:“拿得起放不下,他從來不是那樣的人。”
“放 下之後呢?你想過他的感受嗎?”阿染盯著那雙和聶湛相似的眼,她不清楚他們的關係,唐利風龍浩他們即便對她,也從不言明。何一遠那樣的高層,原是他們這類 人踮著腳尖也夠不到,同時又避之不及的,卻不止一次見過“暗”對面的街上,黑色的奧迪裡,玻璃後面等待的人影,分明就是他。
何一遠微笑著轉頭看她:“你做的是和我一樣的事情,不該問我這個問題的。”
“她沒走之前,我告訴自己,這個女人必須走,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她把聶哥毀了。現在她走了,如我所願,我卻反倒……” 阿染自嘲的對自己笑笑:“那麼多年來,他有過無數的女人,卻都是入得了他的眼入不了他的心。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在乎一個人。”
何一遠靜默了下,看著她緩緩開口:“別擔心,我在這等他,我會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