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輩手中多得數千’鐵浮圖’,南北之勢殊難聞逆料,豈是區區銀錢所能比擬的,此議今後不可再提。”
豈知那老郭還有另一番道理:“大人說得極是,小老兒哪裡會不曉得?只是既然江南也需要鐵器,何不將晉城鐵器運往江南,以助朝廷防禦金賊?昔年大宋鐵器,多來自河北諸礦,渡江之後如何鍊鐵還未知曉,有晉城之鐵,豈不解朝廷之危?”
眾人眼前一亮,都對老郭另眼相看。楊再興心中暗贊:晉城郭氏,日後必出鉅商大賈!
………【第一百四十章 嶽雷悟生死,張俊罷樞密。痛快!】………
城商號生意風生水起,晉城中卻有一人耿耿於懷。
十月二十七日,王蘭稟於楊再興,只道嶽雷近來情緒大壞,成日只是練槍,此前協同王蘭訓練晉城軍的工作也漸漸荒疏,且言語中對楊再興多有觸忤,王蘭說到此處,支支吾吾,不肯明說,楊再興卻大致可以猜到,嶽雷話中必有極難聽的東西,只是不方便轉告而已。
本來帶嶽雷上太行,一則為了兌現對岳飛的承諾,讓秦檜絕了斬草除根之心,且對岳家多少有點顧忌,這個目標已經達成;第二個目標,則是以岳家軍之名,匯合太行英雄,這也可以說基本奏效,數十家寨主差不多就是看在“正宗岳家軍”的名義上,才投*到晉城中來的。但目前晉城中所作的準備工作,還只是為伐金作了一些基礎工作,離真正的實現岳飛夢想,掃蕩燕雲,直搗黃龍,還差得太遠。這個侄子,楊再興是比較瞭解的,性子耿直,只是耐性差些,人必竟年青,還需要錘鍊,若是大業未成,叔侄之間先有了隔閡,定然於大業有妨!
細細思忖之後,楊再興提了鐵槍,到晉城演武場上,去找全心練槍的嶽雷。
方到較場口,便聽得眾人喝采,場中諸軍盡皆散去,畢竟已經到了用晚餐的時候,騎步軍都練得乏力了,場中只得一柄岳家槍滾滾翻動,風聲四起,殺意沖天,嶽雷身影裹在槍影中。絲毫不見力怯。岳家槍使到精妙處,已經休息地眾軍卒和圍觀的宋民大聲鼓譟,擊掌應和。楊再興策馬徑入場中,繫了馬韁,提鐵槍到嶽雷練槍處,大喝道:“侄兒一人練槍寂寞。與為叔練上一遭如何?”
嶽雷見楊再興*近,早已明白了七八分,待見楊再興輕輕揮手,場邊眾人不捨地散去,知道楊再興有話要對自己說,當下也不客氣:“侄兒正練得無賴,卻好請叔叔指點,請!”鐵槍擺處。直指楊再興。只是話雖說得客氣,面上表情再無從前的熱切,反而頗有些生份。
楊再興也不謙讓,挺槍直殺,嶽雷手中鐵槍攪動,其速如龍,帶動周遭空氣,嘶嘶聲中噬向楊再興,楊家槍同一時間幻化朵朵槍花,在龍頭處盛開。細密的撞擊中,龍身反彈而回,嶽雷槍勢一滯,不得不連退數步,方才重整槍勢,再指向楊再興。
“好男兒一身本事。練來何用,請叔叔教我!”大吼聲中,嶽雷和身隨槍撲上,楊再興一邊仔細拆解,一邊毫不艱澀地回答:“大宋好男兒,練就一身本事,自然要光復河山,驅除番賊。報我靖康血仇!難道是看家護院的麼?”
話音一落,嶽雷二度被逼退,面色現紅:“近日上京賊酋冊封,叔叔又與賊子交易。也是殺賊之道麼?”
岳家槍斜指地面,卻如龍入深潭,霎時濺起漫天槍花,罩向楊再興。楊再興深體這一槍中的憤意,鐵槍四射如星光,織起一道光幕,嶽雷槍花濺入這光幕中,只壓得光幕一皺,瞬間將槍花消彌無蹤,嶽雷再次無功而退。
楊再興收槍肅立,直面嶽雷:“岳家軍月耗軍費60萬700,一一,耗亦不下10萬,朝廷不拔分文,賢侄倒是可有妙策籌措?。聽!”
嶽雷思之再三,知道自己魯莽,卻不肯認錯,當下拄槍跪地,泣下道:“父相之冤,侄兒無刻不曾銘記於心,父相之志,侄兒亦必死生以終!如今報不得父仇,亦伸不得父志,侄兒獨留此身何用!”
楊再興聽罷,憤然作色:“住口!岳家子孫,豈能如此氣短!自古君子無私仇,死生必付與國家,安能為私仇而忘大節!大哥之仇,為叔無日或忘,然國家如此,山河崩摧,陷河北於胡塵中,好男兒忍恨偷生,豈能為一己之私而擅言生死?死有何難哉?!只是岳家子孫,岳飛次子,豈能是一短智漢?若須捐軀,便當死於掃蕩河北之日,平定燕雲之時,只須重振河山,萬戶候何足道哉!那時再以軍功赴闕,何愁冤屈不申!”
嶽雷聞言大震,當下棄槍伏首於地:“侄兒糊塗,若非叔叔提點,險些便陷魔障,此後再不敢忤逆叔叔!請叔叔責罰!”